就在這時候,外面守著計程車兵和人說話的聲音將他從混沌中拉出來,他看向外面,正好完顏重德撩開簾子走了進來。
“殿下怎麼來了。”
謀良弼連忙起身。
完顏重德手裡拎著一壺酒,笑了笑道:“這兩日也無戰事,顯得渾身都酸,上午出去打了幾隻野味,自己動手收拾了,來和謀大人喝一杯。”
他擺了擺手,身後的親兵拎著食盒走進來,低著頭將酒菜在桌子上擺好。謀良弼沒有在意那親兵的面孔有些生,搖了搖頭道:“哪裡還有心思吃酒,現在戰事這樣膠著,該退不退,早晚會出大亂子。”
那個親兵往杯子裡倒滿酒,聲音很低的說道:“今天這酒謀大人還是應該吃的,可是殿下親自做的飯菜,自然別有一番風味。”
謀良弼心說這個親兵好沒有規矩,回頭看了一眼立刻就愣了一下。那個親兵直起身子,清秀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方……”
他張了張嘴,卻下意識的停住。
“一醉解千愁,索性就陪著殿下喝一杯!”
他走到桌子邊坐下,眼睛一直盯著方解。
方解往外看了看,然後從袖口裡取出之前寫好的紙條放在桌子上。外面就是李孝宗的親兵,說話聲音再小也瞞不住人,所以方解將自己要說的話全都寫好,放在桌子上之後隨即離開,他對謀良弼點了點頭,嘴角上的笑容能讓人心裡都變得踏實下來。謀良弼也對他點了點頭,眼神裡都是驚喜和激動。
“你且先回去吧,我與謀大人喝酒之後自己回營。”
完顏重德擺了擺手,方解隨即退了出來。
他才出門,就看見遠處有一隊人朝著這邊走了過來。雖然只是隨意的看了一眼,但方解的心裡還是忍不住一緊。朝著這邊走過來的那群人,為首的正是李孝宗!在他身後,隋軍十幾個將領亦步亦趨的跟著,似乎是在聽李孝宗安排軍務。
方解將皮盔往下拉了拉,站在一邊彎腰施禮。
李孝宗根本就沒有看他,和那些將領們說著話擦著方解的身子過去。方解等他們過去之後,直起身子往北遼地寒騎的營地走。李孝宗一邊走一邊說話,忽然間覺得後脊上一陣冰涼,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那個士兵是誰?”
他問守在謀良弼帳篷外面的親兵。
“回將軍,那是完顏殿下的親隨,剛才來送酒的。”
“殿下在這裡?”
“就在帳中和謀大人飲酒。”
李孝宗嗯了一聲,擺了擺手吩咐那些將領:“你們都先回去吧,明日升帳再議如何進兵。”
那些將領們諾了一聲,轉身離去。李孝宗撩開大帳的簾子進去,笑了笑道:“兩位倒是好興致,這天氣越來越寒了,熱一壺酒倒是解乏取暖。”
謀良弼聽見外面說話,早就將紙條收進袖子裡,與完顏重德一同起身,邀請李孝宗坐下同飲。
“倒是難得的好野味!”
李孝宗看著桌上的酒菜道:“今日沒有戰事,我便借殿下的酒暢飲一次。”
三人圍坐,說了幾句閒話,自然而然將話題談到了對叛軍的戰事上。
“天氣越發的寒冷了,咱們計程車兵缺少冬衣,孟萬歲只是謹守,咱們也找不到破敵之機,是不是……”
謀良弼的話才說一半就被李孝宗打斷:“王爺的大仇不報,怎麼能輕易退兵?數萬將士心頭瀝血,無功而返,我怎麼向他們交代?”
“可叛軍只需嚴防不出,如何報仇?”
謀良弼道:“李將軍,王爺戰死,我與你一樣的悲痛。可現在你既然主持軍務,就不能感情用事,身為主將,就要對數萬將士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