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的姨娘和通房丫環一大堆,就沒有一個懷上胎的。好不容易少夫人有了卻又被寧致達……
老夫人大概是想起了這件事,剛剛歡愉起來的笑容又褪了下去,看著寧夫人也沒有了好臉色。
寧夫人自然看出了老夫人的意思,心裡反而也憋了一股火。書香過來才不到一個月竟然就這樣得老夫人的歡心,當初的大兒媳婦也是一副賢良淑德,老夫人雖然喜歡卻也沒有像對書香這樣好過。連沈家的事情都跟著打聽了清楚,林家的事情老夫人卻連問都沒問過一聲。
林大太太來用少夫人的死要挾寧府的事情是眾所周知的秘密,還是寧致達給林大爺謀了個肥差,老夫人竟然不聞不問起來。難道是怕求到她跟前去?
一樣是孫媳婦的孃家,態度卻是這樣的天差地別。
一屋子人各懷心思,說了會兒話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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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錦瑟和尋冬進了房,書香抬起頭笑道:“這麼早就回來了。”
錦瑟一向是個愛說話的,尋冬素日沉靜些,這次回來也是滿面喜色,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回沈府的情形:“……老太太叫我們倆過去問了半天的話,都是問小姐在這裡過得好不好,我們說讓老太太放心,二奶奶好著呢,二爺雖然忙了些,卻也沒忘了惦記二奶奶。老太太聽了可高興了。”
書香臉上微熱,嗔道:“兩個碎嘴的丫頭,滿大街賣弄這些做什麼。”
錦瑟狡黠地笑,說起了別的房:“二爺添了兒子高興得不得了,連門都不出了,成日在房裡看著孩子,好像怎麼也看不夠似的。三爺又長高了不少……聽說二小姐身子大好了……唐廣才家的還拉著我們問了好一會兒二奶奶的事呢……”
書香心裡惦記著急,就問道:“大姨娘怎麼樣了?可好些了嗎?”
錦瑟和尋冬的笑容淡去了,交換了一個眼色。
書香心頭猛然一提,疾聲道:“怎麼了?難道姨娘……”
錦瑟忙說道:“二奶奶彆著急,只是姨娘的病……恕奴婢多口,看著是不大好……”
書香鼻子一酸,淚珠就滾落了下來:“你明著說吧,到底是怎樣?”
錦瑟聲音沉重:“姨娘這陣子成日成夜的咳血,吃了多少藥也不管用。見了我們只睜開眼睛問‘二姑奶奶怎麼樣’,我們回道很好,姨娘就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書香低下頭擦眼淚。
尋冬勸道:“二奶奶彆著急,姨娘這病只能慢慢養,哪有什麼病幾天就好了的?偶爾有反覆也是正常的事。”
錦瑟也說道:“是啊,我們把藥都給大姨娘帶過去了,囑咐小荷好好照顧著大姨娘。說不準用了些好藥,大姨娘就好起來了。”
書香知道兩個丫環也是怕她太擔心,只得勉強點了點頭。
正說著話,寧致遠回來了,大家便打住話頭不提。
書香剛要起身,寧致遠就擺了擺手:“你坐著吧,叫碧萱進來。”
錦瑟抬起頭來看書香的臉色。
書香不動聲色地笑道:“碧萱這丫頭是個細心的,二爺想來也喜歡她服侍得妥帖。”
如果真的只隔了層窗戶紙,不如早些挑破。
寧致遠回頭看著書香,沉靜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波瀾,只有明亮的眼色比往日黯淡了些許。
她這是在吃醋嗎?
寧致遠微微地笑:“不錯,素日裡她最是細心謹慎。”
書香的心微微一沉,沒想到寧致遠竟然這樣爽快。
寧致遠看著書香微微粉紅的面頰:“怎麼了,倒像是哭過了。”
書香低下頭掩飾:“沒事,大概是天太熱的緣故。”
寧致遠看著書香像小孩子受了委屈似的神情,不由得覺得好笑,便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