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楚豫又垂下眼,再抬眼時,便對齊鳴說道:“我與九弟所想一致,那群刺客的目標只有我與九弟。”說完,楚豫笑了一聲,那笑容似是個冷笑,又帶著種自嘲,仔細分辨還有些無奈的失望。
這情緒複雜的一笑卻給了齊鳴不少的資訊。
太子楚豫雖然殘暴跋扈過,可身為皇帝近臣,齊鳴對太子那天真的親情觀念十分清楚,即使在最殘暴恨戾的時期,這位太子也曾在聽說淮安王扭傷時送去了宮廷良藥,更是沒少替九皇子在皇帝面前求情。
可以說親情是楚豫心中唯一的一片淨土,無論何時,他都相信著他的兄弟親人,即使他已經習慣了被背叛。故而能讓楚豫出這樣的笑聲的人,必定是他的親人,逐一排除之後,齊鳴很容易地就想到了答案。
接觸朝政的人都會這樣去想,因此這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
這樣想著,齊鳴就不著痕跡地看向秦九,展開了無限聯想。
縱使齊鳴自以為他的視線是不著痕跡的,暗自注意著每個人的神情的秦九還是注意到了。不過就算是注意到了,秦九也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只能裝作沒注意到一般,依舊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自顧自地聯想了半晌,再回神一看秦九還是那副沒心沒肺的紈絝樣子,就連齊鳴也要自嘲自己想得太多。
燕生的視線從幾個人臉上依次掃過,而後突然冷聲開口道:“若依著商賈的想法,做了這件事情能讓誰受益最多,誰就最有可能是幕後黑手,哪怕不是,亦相去不遠。”
燕生這一開口,不僅是秦九,連燕秋爾都倍感意外。
燕秋爾轉頭,不解地看著燕生。
燕生只笑著揉了揉燕秋爾的頭頂,而後繼續對齊鳴說道:“我不會管束秋爾交怎樣的朋友,但如今受到牽連威脅性命,我是否知曉緣由的權利?還是齊大夫覺得商賈是沒必要知道太多,只要敷衍一下就行?”
燕生此話一出,燕秋爾和秦九的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燕生這是在對齊鳴施壓?燕生竟然在對齊鳴施壓?
齊鳴有些為難。若在他面前的是其他商戶,他定是理都不理,最多賠償些醫藥錢,這事兒也就了了,朝政大事,怎能與一介商賈言說?
可偏偏坐在他面前對他施壓的人是燕家主,天嵐國獨一無二的燕家主,是可以帶人連通八方與外族和平商談的燕家主。雖是商賈,卻連皇帝都很看重他。
齊鳴的視線在楚豫、秦九和燕秋爾三人身上掃過,衡量一番後對燕生說道:“貴府五郎君既受到牽連,齊某自當給燕家主一個交代,這禍及性命的事情,齊某怎敢敷衍?只是關於此事緣由,燕家主也並非全然不知吧?”
燕生沉聲道:“我只知大風將起,至於風往那吹,就要看人想要將風引至何處。”
在燕生的這句話中,齊鳴聽到了一個指代不明的詞,於是疑惑問道:“人?什麼人?”
燕生不語,只伸手指了指上方。
齊鳴以及燕秋爾幾人紛紛抬頭上看,盯著屋頂愣了愣,突然全都恍然大悟。
這皇位最終花落誰家,還是要看皇帝的意思,皇帝想保的人,便誰也弄不死,皇帝若不想保,便如何都活不了,除非……皇帝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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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給你的把柄
“浮生!”
一下馬車,秦九就衝進了這座沒有門匾的宅子,連禮節都顧不上了。
燕秋爾也不在意,與燕生不緊不慢地走在後頭,待尋到了燕浮生時,秦九已經一臉擔憂地坐在燕浮生床邊對燕浮生噓寒問暖了。
燕秋爾走到千無身邊,低聲問道:“浮生情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