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孟深被退學,我被退養。”
時箋從不覺得自己是善茬,因為他不是被孟家退養灰溜溜回到西安的,他是把孟家那位寶貝兒子寶貝孫子親手摧毀才瀟灑離去的。
全網都知道孟深對弟弟孟淺的霸凌,以後他不論去哪兒,都會有霸凌自己弟弟以及被附中這種名校退學的記錄。
時箋有關於孟家的最後記憶,是孟家奶奶跌坐在地上哭嚎:“哎喲哎喲,你個畜生,我們家怎麼抱養了你這種畜生,那是你哥哥啊,他打你幾下有什麼?”
“你這小畜生,要不是我們孟家養你,你不會覺得你能長這麼大,還接受這麼好的教育吧!”
那位軟弱無比靠生子嫁入豪門的養母前去攙扶,她抬手一巴掌就打了過去,“我都說了,當初就該抱養個女孩子,你看看你,都作的什麼孽啊,抱養這種畜生……”
緊接著,又開始嚎,“現在好了,我的寶貝孫子啊,他還那麼小,居然被害成這樣……”
孟淺看著這位頑固又無賴的老人,懶得溝通,他只是冷冰冰地道:“有句話說得好,老而不死是為賊。”
“你不會覺得你的寶貝孫子被你教得很好吧!”
“好好管管他吧,現在也只是被退學,以後指不定危害社會,牢底坐穿。”
扔下這番話,孟淺揚長而去。
他身無長物,揹著個破舊的雙肩包便離開了北京這座他從小長大的城市,目標,西安,他的出生地,一座全然陌生又因著厚重歷史而廣為人知的城池。
普快,坐票,車廂內聲音嘈雜、氣息混亂,火車穿過祖國大好河山,慢悠悠前行。
孟淺一眨不眨地瞭望著車窗外倒退的景色,眼神明亮,又寫滿新奇。
他的人生從此充滿希望。
陸延遲聽到孟淺被退養的真相,那是各種誇:“幹得漂亮!”
如孟淺那樣聰明又骨子裡倔強的男孩子,只要有機會,他就能逆風翻盤。
陸延遲也從未覺得孟淺有錯,加害者理應付出代價,孟深這畜生,不僅對自己的弟弟霸凌長達十幾年,還對一個女孩子幹出那種事兒。
就不說孟淺了,明明是個數學天才,於音樂上也才華卓絕,高中時代的學霸從來都是能橫著走的,憑藉著學業和音樂他在校園裡絕對處於食物鏈最頂端,但因為孟深的霸凌,孟淺一直表現平平,他是所有人眼裡軟弱可期的存在。
再說那小姑娘吧,也就十五六,鮮活漂亮,大好青春,大把前程,卻被孟深蒙上了一道陰影,只希望那姑娘能看開一點,被狗咬一口而已,不算什麼大事兒。
時箋被男朋友誇了,淺淺一笑,他暗戀陸延遲不假,但真正愛上陸延遲還是因為這一年的相處,他跟陸延遲三觀相合,很是處得來,他離開北京前給孟家送了個大禮包,陸延遲如果當時在現場看到了,以陸延遲的性格,絕對會在旁邊鼓掌。
這種感覺,懂的都懂。
時箋看向陸延遲,心境無風的海面一般平和,他年少的那些經歷驟然變得無足輕重,現在的時箋,擁有了一切,他風輕雲淡,闊達從容,他接著道:“可能因為成長環境的原因,我從不覺得喜歡一個男孩子有什麼不對,喜歡同性這件事於我而言沒什麼大不了的,在道德上,我從未經受過任何的內心煎熬。”
“而當我喜歡上你,我自然而然就會想要得到你。”
“回到西安之後,我一直都在琢磨怎麼得到你。”
“我這人吧,慾望很淡,從來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但是,我想要的就一定會要到。”
“學音樂,和你考同一所大學,出現在你的社交圈裡,讓你看到我……這些都是我的嘗試。”
“但真正愛上你,還是因為和你相處的這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