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踏著月色離開。
走到半路, 陸延遲迴頭看落後他半步的時箋——
新月灑下銀白色的光,積雪倒映著月光,整個世界是夢幻的白, 美人臉上猶掛著淺淡笑意。
陸延遲看得目眩神迷, 他驟然有一種詩句裡的情境浮現在眼前之感, 他盯著時箋,說:“小時,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詩。”
時箋和陸延遲莫逆於心,幾乎是陸延遲一開口, 他就知道陸延遲要說什麼,他嗓音清淡:“我知道,不用尬詩了,謝謝。”
陸延遲哽住:“……”
他沉默半晌,仍是笑吟吟道,“月色與雪色之間,你是第三種絕色。”注】
時箋當然知道余光中的這首詩——
“若逢新雪初霽,滿月當空, 下面平鋪著皓影, 上面流轉著亮銀, 而你帶笑地向我步來, 月色與雪色之間,你是第三種絕色。”注】
時箋淡聲評價:“沒有滿月、不是新雪、我也沒有帶笑著向你走去……不太應景。”
陸延遲有些氣惱, 但是:“我不管, 你就是第三種絕色。”
時箋抿著唇微笑:“隨你。”
陸延遲瞬也不瞬地看他,很是堅持:“我家小時真絕色。”
時箋和他瞎貧:“知道了知道了, 你這種顏狗看上的無非是我的美貌。”
陸延遲就笑,然後去啄時箋的臉頰, 陸延遲很吃時箋的顏,他不止一次覺得美人是女媧按照他的性癖捏的。
時箋隨著他親,而且時箋是那種玩熟了也很有梗的男孩子,他摸出手機,改了下微信名:時大惡人空有美貌。
陸延遲看著他改,搖頭失笑,跟著摸手機改名:陸大善人真顏狗。
陸延遲這一回搶了陸嶼寧的活,主動截圖發朋友圈:“新的一年,也要好好秀恩愛。”
朋友圈裡的萬千少女直接磕瘋——
“新的一年,新的情侶名,z大雙璧依然那麼好磕。”
“嗚嗚嗚小陸和小時新的一年依然甜蜜又恩愛。”
“z大雙璧yyds。”
“只有我覺得小時的微信名很凡爾賽嗎?”
“寶,你不是一個人。”
兩人發完朋友圈,便翻牆出校園,回家吃飯。
小區門口,一輛銀白色的保時捷卡宴停在路邊車位,見到兩人過來,卡宴車門推開,一個頭發銀白但是精神矍鑠的老人走下車,他徑直來到兩人面前,又看向時箋,淡聲道:“孟淺,我們談一下。”
陸延遲看到這張孟深肖似的臉,隱隱猜到他的身份,他幾乎本能地把時箋護在身後。
時箋一眼便認出了這名老人,他曾經的養父,孟澤川,時箋沉吟兩秒,應道:“好。”
旋即,看向陸延遲,柔聲道,“你先回去吃飯,我跟他在前邊的咖啡館聊一下,聊完了就回去,很快的。”
陸延遲神色遲疑,面露擔憂。
時箋溫聲安撫道:“沒事的,法治社會,他也不可能拿我怎樣,再者,他不是孟深。”
陸延遲這才放時箋離開。
時箋則詢問孟澤川:“去咖啡館聊行嗎?”
孟澤川道:“隨你。”
時箋便領著孟澤川去到那家年假期間仍在營業的咖啡館。
咖啡館開在學校周邊,做的是學生生意,正月初四,年假期間,依然有學生在咖啡館做卷子,時箋掃了一眼,大概是今年高考的考生,高三嘛,寒假作業一發,一大沓的卷子,壓根不可能做完。
時箋和孟澤川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定,服務生拿著選單上前讓兩人點餐,時箋給自己要了杯熱可可,孟澤川則慣例地點了茶。
年假期間生意冷清,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