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怎麼也得追個一年半載才能抱得美人歸,他並不急,能在美國找到時箋並且說明心意他已然足夠開心,他清淺一笑,脆聲應:“成。”
然後,這倆男的,一個在門外,一個在門內,相對有些茫然。
兩秒過後,又都笑出了聲。
時箋岑黑雙眸彎著,他拉了一把陸延遲,道:“你先進來吧!”
陸延遲“嗯”了一聲,敏銳地察覺,時箋在知道他的性取向之後,並無過多排斥,連身體觸碰也並不避諱,這無疑是個好訊息。
時箋蹲下身,從鞋櫃拿了雙拖鞋扔給陸延遲,又問:“你行李箱呢?在酒店麼?”
陸延遲道:“沒帶箱子,我就帶了手機、充電寶、證件、卡,全塞大衣衣兜裡。”
時箋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還挺瀟灑的。”
敢問,到底是誰,去鄱陽湖一日遊都能拖個箱子帶好幾身衣服一堆洗護產品,現在,飛美國居然什麼都不帶?!離譜。
陸延遲一邊換鞋,一邊回:“不是,拿到簽證我就買機票過來了,拖個箱子回頭還要提取行李什麼的挺費時間的。”
時箋語調淡淡的:“是嘛!”
陸延遲想到連日來的心驚膽戰、焦慮焦急,語調哀怨:“你不懂?!”
時箋下意識地問:“什麼?”
陸延遲靜靜地注視著時箋,道:“我想盡快見到你。”
時箋心臟跳亂了一拍,心口給抹了蜜似的,甜絲絲的。
他知道,這是事實,美籤需要面籤,一套流程走下來很費時間,陸延遲幾乎是第一時間辦了簽證飛了過來,為此他放棄了托執行李提取行李這些程式。
時箋沒吭聲,只順手關門,反鎖,上防盜鏈,又領著陸延遲進屋。
時箋租住的公寓,是那種三四十平的大開間,門口是衛生間、廚房,裡邊是床、衣櫃、書桌、飄窗。
他剛住進來不久,東西不多,整個房間乾淨又空曠。
時箋看著陸延遲渾身的溼氣,便拉開衣櫃,給他拿換洗衣服:“你先洗個澡吧,不然容易感冒。”
陸延遲看著時箋忙上忙下,心臟一暖,他和時箋的情分擺在那裡,他來找他告白,哪怕時箋並沒有給他確切的答覆,卻依舊把他當朋友在招待在照顧,他笑著回:“行。”
時箋拿了一套睡衣,又被內褲這一環節卡住,他看向陸延遲,道:“衣服可以穿我的。內褲的話,你是不穿,還是穿我的?”
陸延遲舔了舔乾燥的唇瓣,思考著這死亡問題,他真的不知道是不穿變態一點,還是穿美人的內褲變態一點,他糾結了一下,忐忑不安地反問:“可以穿你的嗎?”
時箋和他對視兩秒,男人一臉的嚴肅認真,又有些小心和卑微,竭盡所能地從這種曖昧盪漾的氛圍裡表現出一副我真的不油膩我是清爽大男孩的氣場。
時箋默然:“……”
擱以前,陸延遲的答案絕對是,我穿小時的,一副gay裡gay氣搞基至死的模樣。
如今,彎成了蚊香了,還有點端著。
時箋失笑,解釋道:“洗了的,還沒穿過。”
陸延遲“哦”了一聲,回:“那隨便。”
然後,輕輕撥出一口氣,大有一種熬過一關的輕鬆之感。
時箋偏頭看了他一眼,唇角往上翹了翹。
時箋抱上換洗衣服放進衛生間,隨後簡單交代了幾句熱水、洗護用品之類的問題,又道:“晚飯的話,現在下雨,出去吃不太方便,我冰箱裡有我晚上買的用來當明天的早餐的龍蝦三明治,味道還不錯,你可以試一下,要吃的話,我可以給你熱一下,你洗完澡就來吃。”
陸延遲毫無意見:“行,謝謝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