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的阿哥格格都是六七歲接種牛痘,天花也不再是人人色變的忌諱。
這還是託了貝勒爺的福。
九歲那年貝勒爺生了一場大病隨即開了竅,更加聰慧好學了起來,不知道從哪淘來了許多的洋文書。
爺那段時間成日泡在莊子裡,還對牛產生了無與倫比的興趣。
太后和皇上、皇后不拘著他,隨他去,同樣,不知多少大臣后妃們說他胡鬧。還有人上摺子彈劾爺,說他玩物喪志,隱晦地暗示,二阿哥不宜做儲君。
上摺子的人被萬歲爺罵得狗血淋頭,官也丟了,差點進了大獄。於是心思浮動的人老實了,但京城裡又傳起了小道訊息,說二阿哥生病壞了腦子。
過了一段時間,牛痘之法被爺搗鼓了出來,天下震驚,多少人臉面都腫了!
天花有了根治之法,這真真是澤被後世。萬歲爺龍顏大悅,即刻封爺為端貝勒,民間百姓更是感恩戴德。
李欽還聽相熟的小太監說,二阿哥如此功績才封一個貝勒,封王都是使得的。
李欽不這樣想。
要知道,大阿哥永璜今年都二十了,還是一介白身!
……
從回憶裡抽身,見永璉沉思許久,李欽小心翼翼地問:「貝勒爺?」
永璉重新抬腳往毓慶宮行去,「無事。」
小孩子抵抗力弱,兩歲之前不能種痘,那麼永琮早夭的風險還是存在的。
這怎麼行?
他原以為改變了歷史之後,這個弟弟就不會降臨,很是難受了一段時日。
難受歸難受,事情還是要做的。他循著記憶裡的種痘之法搗鼓出了牛痘,萬一永琮出生,他便不用受天花之苦,早早離世了。
沒想到乾隆十年,皇額娘再次懷了孕!
……
想著搖車裡啊啊叫著和他親近的嬰孩,永璉腳步不停,低聲和李欽吩咐了幾句。
「加強戒備……誰敢伸手,爺株他們九族……」
乾隆在早朝迫不及待地宣佈了七阿哥誕生的喜訊,滿朝文武一片慶賀之聲,富察家的兒郎們喜氣洋洋的。
這下,有人難受了。
端貝勒隱形太子的地位穩如泰山,現在又來了個嫡皇子,更是為皇后一派增添了籌碼。
萬歲爺又是賜名,又是寫詩,用腳趾頭想就知道七阿哥很是受寵。
況且他生於佛誕日,天降甘霖,這等吉兆,堪稱天意。
京畿乾旱了一月,昨日的早朝談論的就是救災事宜,凌晨卻來了一場瓢潑大雨,到現在還沒停呢!
這,這真是不給其他皇子活路!
他們難受歸難受,憋屈歸憋屈,卻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皇上愛重嫡子,漢臣們高興都來不及,滿臣裡大多數都是支援皇后的,誰叫富察氏母儀天下,名正言順,又出生高貴呢?
他們僵著臉祝賀,惹來了許多竊竊私語。
傅恆站在左前方淡淡瞥了他們一眼,絲毫沒有影響到自己的好心情。
姐姐生了皇子,他的福晉也快到了預產期,他琢磨著,如果是個兒子,不就可以當七阿哥的伴讀?
不僅僅是肚子裡這個,長子福靈安也可以塞到宮裡去。
侄子明亮跟了端貝勒,自己的兒子也不能落於人後!
……
乾隆下了早朝就迫不及待地到了長春宮,朝服都沒換。
早春氣溫並未轉暖,清晨還有著淡淡的涼意,外頭下著雨,他的朝服滿是水汽。
長春宮常備著乾隆的常服,乾隆去了偏殿換上月白的衣衫,袖袍處勾勒了蘭花,衣襟處盤著龍紋。吳書來前來回稟,「七阿哥剛剛喝了奶,現在精神著,在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