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臉皮繼續自娛自樂的將風靜聆誇下去,就問謝道:“師尊今日因何事不愉?”他這會兒眼神已經清明起來了,雙瞳盈盈剪秋水,眉間春山含笑意,謝道瞧見了,就覺得心裡好像被紮了一下,隱隱約約的疼,又密密麻麻的歡喜著。
“沒什麼。”謝道說道,他原本不是很怕被人發現自己的喜怒,但這會兒卻怎麼也不想讓荊淼知道自己剛剛是在為什麼而生氣。
因為原因實在是太小家子氣,而且討人嫌了。
兩人在孤煙峰說了會兒話,都略微感覺有些不自在,又想起今日荊淼回來,虞思萌正在紫雲峰上等著,便一道御劍回去。
他們倆到的時候,虞思萌正翹首以盼,身旁跟著不耐煩的甘梧,荊淼跟謝道並肩御劍而行的,虞思萌一眼就看見了他們兩個人,眼睛就亮了亮。兩人落下地後,虞思萌便飛撲了上來,直直抱住了謝道的腿,仰著頭看荊淼,軟聲道:“師兄,你回來了呀。”
“是啊。”荊淼微微笑了笑,微微矮下身,任由甘梧躥到自己肩膀上去,輕輕摸了摸它的頭,這才轉過頭來看著虞思萌柔聲道,“這幾日甘梧還有欺負你嗎?若是有,儘管對師兄說,師兄替你做主。”
虞思萌稍稍歪過頭細細思索了一下,半晌才大失所望道:“沒有哩,不能叫師兄為萌萌‘主持公道’了,不過師兄還是一條‘好漢’!”她臉上隱隱有些賣弄的炫耀意味,渴望誇獎這四個字兒全在寫在臉上,彷彿自己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一般。
甘梧聽懂了,只惱恨的跳上荊淼的頭髮,摘了他的木簪子,把一頭長髮抓得亂七八糟,喉嚨裡發出不滿的低吼聲來。
荊淼聽得一愣一愣的,就去看謝道求解,謝道走過來將甘梧拎了下來,甘梧便跑上他的左肩不敢放肆了。
“她這幾日跟著神玖一同玩,兩人總聽去山下的弟子說志怪小說。”謝道用手指撥了撥荊淼被弄得亂糟糟的頭髮,細細理順了,甘梧雙手將那木簪子遞上,他便幫著荊淼挽起發來,兩人都渾然未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虞思萌睜著大眼睛好奇的打量了他們倆一會兒,忽然脆生生的說道:“這樣是不行的!”
“什麼?”兩人異口同聲道。
“唔——”虞思萌咬著手指頭,苦惱的思索起來,半晌又晃了晃腦袋,微微撅起嘴道,“不知道呢,萌萌覺得這樣不大對,書裡說,這樣都是夫妻倆做的事情,頭髮是不讓人碰的。”
這麼一說,兩人便有些哭笑不得,荊淼雖不尷尬,卻也察覺自己與謝道湊得過於親密了些,等謝道手鬆開來了,就往前邁了一步,將虞思萌抱起道:“胡言亂語,師兄不是也幫你梳過頭髮嗎?”
“不一樣啊。”虞思萌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鼓著臉道,“感覺很不一樣,哎呀!反正——反正就是不一樣嘛!”她不知該怎麼說,索性發起脾氣來,悶悶不樂強調道,“就是不一樣!”
荊淼不由轉頭去看謝道,謝道神情淡淡的,既沒有不悅,也不見得一絲好笑,只是說道:“不准你日後再聽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虞思萌心生委屈,卻不敢反駁,就怯生生的縮在荊淼的懷裡,可憐兮兮的看著謝道,試圖用純真可憐的小眼神軟化他的想法。荊淼可不敢幫小姑娘說話,這幾句話說得實在是有些過頭了,到底是在現下,禮教禮法縱然是修仙也逃不開的,尊師重道,天地君親師,還是十分重要的。
段春浮當年只與他開開玩笑也就罷了,如今虞思萌雖是不懂事,但謝道就在面前,荊淼不能不懂事,若他說得不周到,怕是要觸怒謝道的,還不如不說。
這許多年修行,謝道貫來說一不二,做了什麼決定,當然沒有那麼好改變,便無視虞思萌的眼神回房裡去了。虞思萌可憐兮兮的抓著荊淼的領子,軟糯糯的小聲道:“師兄……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