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那個皇帝位置上,不然是沒有任何改變的可能,真的改變了豈不是自打嘴巴?
開了個頭就只能一直做下去了,另外鮮卑人的部落殘留那一套的的確確是不適合再用,短時間內是不可能自己想出個辦法,不如用漢人現成的。
正說著話,外面有宮人面色焦急,腳步匆忙的趨步進來,&ldo;殿下,太皇太后崩了!&rdo;
&ldo;甚麼?!&rdo;蕭妙音聞言,失手就將手邊的憑幾給推翻。
喪鐘沉悶的聲響在金墉城上迴蕩不絕。
才遷都大半年,宮裡就要有白事,說起來還有些晦氣的。但沒人敢提這一茬,畢竟沒了的那個可是曾經權傾天下的人物,即使風光不再,也不是別人能夠隨便說嘴的。
太皇太后自從那一場大病,在榻上躺了兩三年,原先是想著自己那兩個兒子,死死熬住,這麼一路都過來了,誰知道最後竟然就沒了。
但太醫署的人卻是上下鬆了一口氣,太皇太后已經是燈盡油枯,再拿著藥吊著,不過是病人難受,他們這些人也心驚肉跳。
眼下太皇太后山陵崩,帝後也沒有說要太醫署如何,他們這些人也能放下心來。
太皇太后的喪儀和皇帝是差不多了,宮中所有的喜慶東西都換下,上下縞素一片。
拓跋演的改革才起了個頭,而且要和那些有對抗之心的鮮卑貴族對抗,如今國喪一來,還真的不是時候。
到底這位祖母養過他一場,哪怕心底覺得太皇太后去的不是時候,也沒有表露半點在臉上。
換上斬衰,宮殿內一片哭聲。拓跋演在靈前做了一陣子的孝孫之後,就回到了側殿內,那裡正有許多漢臣在等著他。
蕭妙音知道拓跋演忙,宮裡頭的事忙,還有外面那些鮮卑貴族的事。她伸手擦了擦眼角,帕子上沾了點胡椒米分。
前頭的何太后哭聲裡聽著都帶了笑,想起這兩個人的恩怨,她是該開心的。但是過了一會那一股笑意也沒有了,只有乾哭。
忙了一天,蕭妙音回到長秋宮,看見拓跋演坐在榻上伸手揉著眉心,他如今的裝束已經完全是漢人打扮,他扶額揉弄眉心,聽到蕭妙音的足音他放下手來,&ldo;你來了?&rdo;
他已經能夠分辨出她的足音了,哪怕聽不到她的聲音,光憑這個,他也能認出她來。
&ldo;嗯,累了?&rdo;蕭妙音挨著他身邊坐下。
這樣還要忙上二十七日,皇帝守孝以日代月,拓跋演看著也沒有規規矩矩給太皇太后守孝三年的意思。
&ldo;阿妙,以前我是真的恨她。&rdo;拓跋演放下揉弄眉心的手,握住她的手腕。
&ldo;……&rdo;蕭妙音沉默下來,她等著他的下文,果然拓跋演開口了,他抬頭看向那邊的窗欞,這是他第一次對她說起以前的過往,&ldo;那會我年幼,但是真的怕,一個五六歲的小兒,旁人以為我年幼不知事,但我又不是傻子,哪裡會真的不知道?阿爺沒了,阿孃也沒有了,宮城那麼大,但是感覺自己連一席之地都沒有。&rdo;
&ldo;如今太皇太后山陵崩了,我也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高興。&rdo;拓跋演說著,整個人就靠近了蕭妙音的懷裡,蕭妙音抱住他,和抱住阿鸞一樣,伸手在他的背上輕輕撫慰。
或許他已經是勝利者了,所以知道太皇太后死了之後,他沒有半點的高興,甚至生出了那麼一些感嘆和哀傷來。
他生下來就被抱到了祖母那裡,算起來,太皇太后對他的確是有養育之恩。哪怕兩人之間還隔著殺父之仇。
&ldo;……&rdo;蕭妙音沒有說話,人死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