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車窗的簾子,看著外面的積雪將冒寒的樹枝壓得咯吱作響,對西門吹雪道:“明日就是新年,玄兒前幾日還向我……”
話音戛然止住。葉孤城微微疊了一下眉峰,放下車簾,道:“這條路向來偏僻,如何會有這麼多人忽然結伴在此。”他方才並沒有看見什麼,但以他的修為,卻察覺到了有大約有近百人正在這附近,且行動間明顯是身懷武藝之人。
西門吹雪也同樣察覺到了異樣,但既然並不知道是什麼人,也就不必予以理會,只需稍微留神一些也就罷了。葉孤城也與他一樣,閉上了眼睛,開始養神。
忽然間,兩人幾乎同時睜開雙目,剎那間就見車廂裡飛出兩線白影,與此同時,箭矢插 入血肉的聲音便在身後倏然響起,伴隨著馬匹的哀嘶,和車伕的怒吼。但見寒光一閃,西門吹雪已飛身縱劍,直朝著道旁的樹林中掠入。
車伕此刻已拔劍縱開,趕至葉孤城身前,一陣破空聲響起,葉孤城反手奪過車伕手中的長劍,唯見廣袖翻卷,同時將車伕高高丟擲,避過了這一輪箭雨,落到了馬車後……那並非普通的箭矢,而是弩弓!
葉孤城擋過箭雨,隨即就將長劍扔到馬車處,給那車伕防身,同時吩咐道:“暫時不必跟著,稍後再來!”話畢,已飛身縱入樹林。
地上的積雪揚飛濺散得彷彿是一道雪幕,劍芒挾著風雷而至,凌厲強勁至極的劍氣使得無人敢於正面攖其鋒芒,與之相抗,六名布袍男子急退向後,同時大喝一聲,兵器齊齊拼刺而出,意圖能夠延緩一下已然逼至近前的劍鋒,但卻是根本無法阻擋得住這一劍之威,幾乎與此同時,只聽叮叮叮叮幾聲驟雨一般的疾響,數柄長劍被擊飛出去,下一刻,六具還溫熱著的屍體就已緩緩倒在了雪地當中。西門吹雪一劍收勢,沒有遲滯片刻,便回手一道寒光,將剛剛襲至身後的人一劍破喉。
身周俱是倒斃的屍身,腳旁到處都是或是斜插 在泥雪裡,或是散落在地面上的弩箭,原本白茫茫的一片雪地,已染上了片片血紅。耳畔但聞連連低啞的慘呼,葉孤城的右手食指從面前男子的喉間拔出,隨即瞬時間劈手奪過他還握在掌中的長劍,同時反手疾轉,只見一線快得幾乎用肉眼捕捉不到的寒芒斜斜劃過,就聽噗嗤一聲,兼且夾雜著充滿痛苦意味的慘叫,一道飛身撲至葉孤城身後的人影,已在半空中攔腰被斷作兩截,快得甚至沒有從斷面上流出多少鮮血,隨即就見兩段還沒有完全斷絕生機的肉 體,狠狠砸在了雪地上。。。
四周只剩下兩道還站立著的人影,其餘的,都已倒在了被踩得泥濘不堪的雪地裡。葉孤城手中的長劍貫 穿了一名男子的右肩,正將他挑了起來,雙腳離開了地面,鮮血已經潺潺將身上的布袍染透了一大半。葉孤城面上毫無表情,冷酷而冰寒,右手忽然一揚,將掌內的長劍抽了出來,隨手棄在了地上,那人悶哼一聲,重重跌落在地。
葉孤城回首看去,等到遠處的西門吹雪將劍上一連串的血珠都吹淨了之後,這才開口說道:“西門,我已留了一個活口。。。應該是對方領頭之人。”
那人躺在地上,一雙手已經無法動彈,聽到面前從始至終都毫無表情的白衣男人這般說,兩眼頓時暴睜,隨即就見口唇似是要微微一動。葉孤城的動作快如疾電,右足一抬,就見雪白的靴尖已經毫無預兆地踏在了對方的下巴上,只聽一聲輕微的喀嚓細響,那人的頷骨就已經被卸開,嘴張著再也無法合攏,也不可能再有咬舌自盡的本事,隨即又踢上他身周的幾處穴位,暫時為其止住了血。西門吹雪走到葉孤城身邊,將一塊雪白的錦帕遞給對方,葉孤城接過,擦淨了右手五指上的鮮血,對著由於發覺到樹林中已無聲息,因此依照方才葉孤城的吩咐,正朝這邊趕過來的車伕道:“。。。審問清楚。”說罷,腳尖在地上的男人下頜處一蹴,替對方接上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