膺兄弟情義甚篤,你向來照拂護持著他,只怕比朕這個作父親的還好些,帝王家血脈骨肉能夠這般,實是難得,朕見你兄弟二人如此,心中亦是甚慰。。。只不過,畢竟他日之事,任誰也不能預料,我兒,你答應朕,日後若是勖膺或其嫡系子孫有錯,你看朕面上,好歹寬饒幾分。”景帝說到此處,瑞王不禁心中一動,隨即就笑道:“父皇哪裡的話,皇兄向來最疼兒臣,何必還說什麼恕不恕的話。”葉孤城正色道:“。。。兒子自當如此。”
夜色之下,掩映著蟻群一般熙密的人/流,每個人的神色肅靜間又彷彿壓抑著什麼一般,沉默而無聲地向前。
酒至酣暢,不覺間說話也漸漸多了起來,數十支兒臂粗的金漆鶴頸燭中新增了龍涎香,只燃得滿殿香薰欲醉。景帝以手輕釦著案面,笑道:“朕亦即將年至花甲,日後若是能夠行遊天下,也是一樁美事。”瑞王正喝著酒,聞言,便抬頭說道:“父皇若當真如此,豈不是讓兒子們不能服侍左右,朝夕承/歡膝下。”景帝呵呵笑道:“朕四處走走,才是人生樂事,改天再去你皇兄的白雲城住上一段時日,豈不愜意,怕也能多活上些年頭,這才是你們的孝順。”
葉孤城坐在席間,正與西門吹雪一同飲酒,聞言,便放下金樽,道:“。。。飛仙島景色頗佳,海光接天,父親若是喜歡,也是頤養天年的佳處。”景帝撫掌而笑,道:“你這樣說起來,倒是讓朕更想去親眼看看。”說罷,忽然正一正神色,斂去了面上的笑容,同時放下手中的酒盞,端顏沉聲道:“今日讓你們來此小聚,不僅僅只是飲酒說笑,更重要的是,朕有一件大事要說。”言罷,將目光轉向下首的葉孤城,微微笑了一下,點頭道:“昭兒,你向來行事得當,朕如今已立太子多年,朝中諸臣亦自心服,眼下朕已年老,你也正當壯年,手段處事俱皆熟圓,朕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因此朕自覺,也是應該去享上幾年清福的時候了。”
景帝說到這裡,又將目光看向另一側的瑞王,含笑道:“勖兒,你眼下也已長成,朕見你行事亦是好的,日後自然是你皇兄得力臂膀。。。你兄弟二人向來感情深厚,想必他日你輔佐你皇兄為政,也能盡責。你皇兄一貫維護於你,將來你一脈的子孫自然富貴綿長,受用不盡。”
景帝話畢,忽然肅容道:“既是如此,朕意已決,明日朝會之上,朕便於眾臣工面前,當眾頒佈詔書,傳位於太子奉昭,並立時昭告天下,三日後,赴太廟敬告知列祖列宗,下月二十六,新皇即可登基。”
話音未落,就見一直坐在席間的瑞王忽然抬起頭,將樽中的殘酒慢慢飲盡,然後放下了酒樽,淡淡說道:“啟稟父皇,兒臣,有異議。”
一百四十八。瘋魔
話音未落,就見一直坐在席間的瑞王忽然抬起頭,將樽中的殘酒慢慢飲盡,然後放下了酒樽,淡淡說道:“啟稟父皇,兒臣,有異議。”
這一句話聲音並不大,但卻已經足夠讓在座的其他三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景帝坐在上首,原本依稀含著笑意的目光似乎是就這麼滯了一下,而面上剛剛想要浮現出的滿意笑容,此刻也不著痕跡地迅速消散了開去,他看著自己坐在席間的小兒子,眼裡的酒意逐漸轉化成了一絲幽暗的色澤,彷彿是有些不確定,既而就微微皺起了雙眉,道:“。。。勖兒,你在說什麼?”
瑞王低著頭,修長的白/皙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