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回來,羅就告訴她一個很不好的訊息,蹲在官府附近專門轉達範通訊息的貓七回報說,桑家果然早就和官府打過了招呼,狀子到了衙門後,那位姓崔的推官老爺在細細地看了一遍之後,居然吩咐幕僚抄錄一份,等到旁人不注意的時候再偷偷地送到桑家去。
“這些當官的也欺人太甚!”
書房內,無需摘下面具,也能感覺到羅的陰雲密佈的臉色
“既然一隻是狼,一隻是狽,那麼合在一起狼狽為奸自然正常。”範小魚淡淡地道,語聲中聽不出絲毫的火氣,只是讓貓七退下,然後拉住右手袖子,轉著素腕一圈圈慢慢地磨起墨來。
“我們怎麼辦?”
“靜觀其變,打官司我們不在行,先等柳班主把訟師請回來。”範小魚心裡當然也憤怒,但是光憤怒是沒有用的。
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在離開將近三個時辰後,柳園青終於疲憊地回來了,卻只有一個人。
“他們怕桑家的勢力?不敢接這個案子?”範小魚以最壞的猜測開問。“除了這個,還有人一聽說是為一個戲班子打官司……”
“覺得有失他們的身份,是麼?”範小魚的眼波一下子冰冷了起來。先前知道官府和桑家勾結,她都不曾這麼生氣,可此刻她卻真地有些怒了。
優伶又如何?還不都是爹媽生得?還不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難道他們同屬三教九流類別的那些訟師就能清高到天上去了?有本事他們不要當訟師去當大官呀?有本事他們不要站在堂下賣弄口舌爬到臺上去坐凳子啊?既然這麼看不起優伶,可以,下次她就在百靈閣門口豎一塊“狗和訟師止步”的牌子。哦,不,應該是“狗和訟棍”,他們還配不上訟師這個尊稱。
“東家,您先別生氣,”柳園青苦笑,隨即又振作起來,“我今天跑了幾處。雖未曾請到人,卻聽說有一位秋試未中寄住在城北天清寺的吳公子相當精通律法,小人想再去看看。”
“只是一些靠整田產家產為生的訟棍都如此矜持,更不用說是落第地酸腐書生了,”範小魚譏諷道,但頓了頓又改變主意,“不過,你去一趟也好,若是真有才能願意幫我們的最好,若是隻是沽名釣譽自命清高的那就算了。。。”
說著。又交代了柳園青一番,讓他請人之前先問那吳公子幾個問題,若是都一一回答,而且答案接近的。便是花上大錢也要把人請回來,反之則無須理會。
柳園青點點頭,只在閣中略用了些吃食,便僱了輛牛車匆匆而去,希望能在天黑前趕回來。
之後,暫時又只能枯等,範小魚便索性把書房當成了休息室,支在案上開始補眠。
下那種特別的藥不像是下其他毒藥。就算臨床不舉,也不大可能第一時間會想到自己是中了毒,而且一般來說,如果“病”發時間不長,誰也不可能把這種丟臉的私密之事隨便宣傳,總會幾次失敗之後才會秘密宣醫。而到那時候。恐怕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排毒時期。
所以。她今晚要去拜訪拜訪某些人,至於風險。範小魚卻不放在眼裡。
桑家縱然再過富裕,家裡再有護衛,也不過是些泛泛之輩而已,只因若是他家有高手,昨夜偷偷潛入的就不是那三個人了。1 6 K。電腦站.16 k.cN當然,若是她低估了桑家地防衛,憑她的輕功,全身而退總不是難題,更何況,她又不是去行刺,完全可以見機行事。
一個時辰後,柳園青回來了。這一次,他終於不再是一個人。
乍見之下,這位吳公子長得實在其貌不揚,雖著白袍,但顏色卻已經開始泛黃,而且個子矮小、面色黝黑,不像是讀書人倒更像莊稼漢,唯獨一雙小眼睛卻炯炯有神,透露出一種年輕和正義的執著,令人不敢小覷。
柳園青為兩人互相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