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真是彆扭,什麼不好起,卻起個繞口的中文名字,老大明明知道自己的中文水平最差。
克雷格倒會做人,不過他想憑這些求和麼?真是個狡猾的老狐狸,跟以前果然一點沒變!黎殤暗中思忖。
一臉青腫的男人掛著比哭好不了多少的扭曲笑容實在不是什麼值得賞心悅目的事,凱斯在心中皺眉──何況還穿著這樣誇張的衣服!
“我想我不能無緣無故的收下唐納先生的禮物……無功不受賂!”
什麼?他委屈自己向這個男人低頭,他竟然還不領情?溫順小狗又化身為憤怒猛獸……
“檔次這麼低劣的禮物也送的出手,真是沒有半點誠意!”
涼涼的話語是自己熟悉的語調,肖恩一個趔趄,剛剛醞釀出的憤怒氣勢立刻梗在喉間,噎得他不住翻白眼!嗚嗚嗚嗚,老大竟然幫著外人!
他想起昨晚跟克雷格的密談……
“你趕走奇,老大一定會讓你給凱斯?李爾當保鏢的!”
“不答應!我死也不答應!”
保護搶走老大的混蛋?還不如自己殺了他省事!
半響沒有動靜,有些心虛的偷偷看向一旁的克雷格,一副事不關已的閒適表情,讓他更覺心虛。
“明明知道我恨死那個家夥了,老大怎麼會讓我去保護他?”
喃喃的說著,聲音卻微小的毫無力度。自己闖的禍自己解決,這是老大一貫的態度,自己既然趕走了奇,自然得承擔所有的後果。
換做其他的時候,還會有商量的餘地,可是,現在這個要命的時候,別說克雷格可以輕易猜出結果,就連自己在闖禍的當時,就已經料到了可能發生的事。
那是顯而易見的!
老大要除去阻礙凱斯?李爾的人,以老大的能力,自然會達成目的。那些做為老大目標的人不是省油的燈,一旦猜出老大的目的,必定會聯合反擊,而明處的凱斯?李爾理所當然的會成為目標。狗急了也會跳牆,何況一群兇狠的狼。
老大要處理自己的事情,分身乏術,那麼保護凱斯?李爾的重任自然得交給別的可以信任的人。那就是奇,被自己打走的奇!
想到這裡,就忍不住呻吟,哀怨的目光投向一邊竟然開始品嚐芳香紅酒,一臉若無其事的家夥……他當時竟然不提醒自己!
不過指望那隻狐狸,還不如去期望紅日西升,自己的問題得自己解決!祈求別人只會讓自己的弱點在別人面前透明無遮!
只是,他面對的可是老大耶!沒人幫忙,哪裡有絲毫勝算,何況,如果是老大的期望……哀怨的嘆氣,只要一個淡淡的眼色,自己就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
久遠的記憶總是充滿了陰森與恐懼!毆打,恐嚇,惡臭的地牢,生蛆的傷口,曾經是伴隨自己的所有。他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麼那樣對他,他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希望他做什麼,只能將自己的意識掩埋,在越發惡毒的折磨中讓自己麻木。
然後,那個人便突然出現,就站在骯髒潮溼的水牢裡,那樣輕鬆的笑著皺眉:
“我可從沒見過比你更倒黴的家夥!”
他記得他說過的每一句話,也記得他當時的每一個表情。
似乎所有的知覺在那一瞬間復活,當他將一把瞠亮的刀遞到他的手中,微笑著指向跪在血泊中瑟瑟發抖的幾人,他才知道,那些在他面前威武邪惡的魔鬼原來是這樣的卑賤──涕淚交流的臉上只有無盡的恐懼,除了祈求的話語再也說不出其他,哪裡有一點曾經耀武揚威的樣子?他那時才知道,自己不是一條被人踐踏的狗,自己也有站直身體的權利!
當時兩人身上都被鮮血染盡,卻帶著滿足的喜悅相視微笑,那一刻他發現紅色竟然是那麼亮麗的顏色,那個滿身豔紅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