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出去?”她的雙手都在顫抖,大大的眼中充滿了淚水。“我對你來說已經那麼討厭了嗎?我不再是你口口聲聲說的那個值得你疼愛的‘你的漠塵’了?好,我會出去!我出去之後就不會再回來了!”
她反身飛一般地衝出去,突然間一股強烈的不安情緒充滿福雅心頭。
他跳起來,胡亂地將衣衫穿好,追出大門,此時一束清輝透過黑雲打在小院中,他抬起頭──該死!今天是月圓之夜!他怎麼會忘了?
他追到無塵別院去,一直追到她的寢室中,她已經變成了那個老樣子,顫抖著縮成一團,躲在屋子的黑暗角落裡,瑟瑟發抖。
“你、你來做什麼?”她努力抵抗著病痛襲來帶給她的巨大折磨。“你讓我走,我已經走了!我不會再去煩你!”
“漠塵,你要發病了,來,我帶你去個安全的地方,免得你傷到自己。”他柔聲說。
曾經有一次她發病的時候使勁撞上牆壁,將額頭撞破一個洞,兩年之後額頭上的那道傷疤才完全消失。
從那之後他都吩咐人在月圓之夜前將她送到一個特製的房間中,那裡沒有任何堅硬的東西可以讓她傷到自己。
但是最近因為忙於公事,以及自己錯綜複雜的心緒,他竟然忘記計算月圓的時間了。
“不,我不出去!你又要帶我到那間黑屋子去,我知道!”
她的眼神開始變了,這熟悉的、如狼一樣兇狠的模樣,讓福雅不得不開始想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擊倒她。
牆上懸掛著的那柄寶劍無疑是眼前惟一能用的,但是他的動作再快也快不過早已練成武功的她,被瘋病操縱的她現在一旦發病是福雅一人無法控制得住的。
她搶在他前面搶下那柄劍,抽劍出鞘,她喊道:“你討厭我,你討厭我!”
“沒有,我怎麼可能討厭漠塵呢?”福雅開始心驚,因為他發現劍尖竟對著她自己的胸口。
“你不該救我的,你不該救我……你該讓我死在那個青樓裡,讓我死!”她迷亂地喊,眼淚橫流,雖然她全身顫抖,但是她握劍的手卻那麼用力,似乎隨時都會狠狠地扎進自己的胸膛。
“漠塵,放下劍,不要傷了你自己,否則我會心痛的。”
福雅還想再用言語拖延,但是她“啊”地一聲長嘯,這淒厲的聲音猶如深夜的狼嗥,接著她舞動起手中的劍,瘋狂地或砍或刺,砸爛了屋中一切能破壞的東西。
“漠塵!”他不顧一切地衝過去,伸手奪劍,因為再讓她這樣砍下去,接下來她要傷的就是她自己了。
但是她的眼中已經辨認不清來的人是他,狠狠地、疾速地用手肘一撞,撞在他的肋下。
他負痛向後倒退幾步,眼看她又在砍床頭的一個花架子,而那個高高的花架子上擺著一盆巨大的盆栽,一旦倒下,有可能砸中她的頭。
他忍著痛,再度衝過去,突然之間,一股劇痛撕裂了他的身體,他看到血光飛濺,他的左臂就像是驟然背離了他一樣從他的眼前飛掠而過,掉在了旁邊的地上。
他先是呆住,不明白髮生什麼事,然後那股劇痛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低下頭,看到自己白色的外衫和襯衣都已變成鮮紅色。而這時趕到門口的燕生及其他家丁都用驚駭恐懼的眼神瞪著他,彷彿他變成了什麼可怕的怪物似的。
他狐疑地想思索明白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劇痛感開始變得模糊,而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跌倒,神智在一瞬間被某種力量奪去,眼前漆黑一片……
第四章
每次月圓發病後,漠塵渾身就像是散了架一樣,從昏迷中醒來,全身痠痛得甚至找不到自己的四肢,這一次更是如此。
她依然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倒下去的,只是在醒來時卻沒有看到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