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陸充轉身對楚潯行了個禮,手一擺,道,“殿下,請——”
兩名禁衛軍上前要抓楚照。
“住手!”楚照喝道,“孤自己走!休要碰孤!”便整整衣服,昂首闊步地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楚潯幾眼,淺淺嘆了口氣,便自行離開了。
楚潯起身,和陸充走了幾步,忽然回頭對皇帝道:“父皇,您還記得母后臨終前的遺言麼?”
“母后要您做的,您可是做到了?承和是無辜的,父皇再如何不喜,他還是太子,父皇還是去看看他罷。”
皇帝不去看她,冷笑道:“朕留你的命就是因為你母后。莫要不知好歹!楚渝……身為太子沒有禮儀體統,不知進退,朕早晚廢他!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有關心他。呵,朕就看看,朕最聰明最像武帝的女兒,到底有沒有武帝的風采和手腕!”
楚潯揚起下巴,輕輕抿了抿嘴角。扭頭就走。
“陛下,今日該服藥了,錯過了時辰就壞了……”
身後秦淮的聲音越變越小,直到再也聽不見。
出了乾元殿,楚潯看見莫離站在外邊,撐著一把傘,分明就是在等她。
她見到楚潯,慢慢地走過來,近了卻被禁衛軍攔住,不讓她過來。
“讓她過來。”楚潯如是命令陸充。
陸充點點頭,讓禁衛軍退下,放莫離過來之後,落在楚潯身後,不遠不近地跟著。
走近,莫離見她臉上的傷,微微皺眉,然而她看了陸充一眼,什麼也沒說,把錦帕遞給她。
處理好傷口,收拾乾淨了,楚潯才和她往宮外去。
和莫離走了一段路,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共撐著一把竹傘,慢慢地走在長長的溼潤的宮道,雨絲如發。
走到建陽門,楚潯才開口道:“她被下到廷尉府了。”
“廷尉府?不是宗正府麼?她可是有爵位的皇室宗親,正經八百的高祖之後。”莫離有些意外。
楚潯淡淡一笑:“是又如何?正是因為她是宗親,我與她,更是不可能。”
猛然停住腳步,莫離驚詫地偏頭去看楚潯柔和的臉龐,驚疑不定:“你——你喜歡她?”
腳步不停,楚潯走得慢,嘴角微微勾起一個隱隱約約的弧度,她溫潤清冷的聲音充滿了堅定不移:“是。”
見楚潯走出了竹傘的籠罩,雨絲落在她的青絲,變成一層晶瑩,忙重新追上去,遮擋住雨。她蹙眉,壓低聲音道:“你假戲真做?這如何使得!你忘記那日秦淮說的話了麼?楚照是女子,你亦是女子,你們……”
她把聲音壓地更低,滿是不悅道:“你若是陷得不深,趁早斷了才是!”
楚潯沒有半分不喜,反而淡淡地輕笑起來,搖搖頭,似乎嘆息,似乎歡喜地說:“來不及了……你是曉得,既然你也知道秦淮為我卜的那一卦,就該知道,這就是天註定好了的。她喜歡我,我若不能還,豈不是有違天命?呵,我已經許諾她,‘我生君生,君死我死’了。”
“你——唉,不該啊,不該啊!”莫離本想說什麼,又只剩一聲無奈嘆息,“算了算了,反正再過半個月,我們的約定就結束了。太子成事之後,我便要同念溪一起離開皇宮,屆時再也不理你這些糊塗事了!”
“不過我也得奉勸你一句:以你的性子就算真冒天下之大不韙招她為駙馬,她也大抵也是無法同你長久地在一起的。你一直為楚照暗裡做那麼多,她也不見得知道你的心思。要不是你暗中保護她,她能安穩地在京城,天子腳下和她那些亂臣接連麼?早被龍吟衛的人發現,人頭送到陛下的龍案上了!你再三地阻撓陛下傷她殺她,一次又一次地阻擋龍吟衛對她的下手,難怪陛下不容於你。”
“龍吟衛是武帝時建立,暗中用來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