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果你膽子不夠大,也就沒那麼大氣魄,和楚子錦把全天下當棋局來玩了。”
楚潯微微一頓,繼而道:“我和她的目的不同。但是,即使我們敵對,我們依舊相愛著。”
莫離收了笑,認真道:“會把愛與不愛掛在嘴邊,這可不像長公主會做的事情。懷槿,你果然不一樣了。”
“我……”楚潯一怔,欲言又止。
正好莫棄送茶進來,楚潯就此終止了這個話題。
她放下筆,從盤子裡端了茶,捧在手心裡,眼底平波無瀾。
“莫離,念溪,在外邊還快活麼?”她突然發問。
莫棄輕笑:“呵,自然是比這皇城裡快活。咱主子多少有點人氣兒了,以前生死淡然,哪裡還會問一句好不好?也最多說嘆一聲,由她去,活脫脫地,像個無情無慾,看破紅塵的神仙。”
楚潯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莫棄突然笑道:“既然主子肯為那人回了紅塵一趟,也不知主子願不願意再見見那人。”
“嗯?”楚潯抬頭。
漆黑的天空下,方還無一人的門外忽然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色斗篷,戴著一副只能遮住上半部分臉的銀色的,在右臉鏤刻著一朵向上張揚著的火紅花枝,一條條的纏繞在右臉上,看起來很漂亮,還有點詭異的妖嬈的面具,身材纖細高挑的女子。
她解下斗篷,露出裡面紅豔得像被鮮血染紅的長衫,和那副銀色面具。
夜色正涼,微風捲起她的衣角,髮梢微動。
她低沉而溫柔的嗓音,像流水一樣流淌進了楚潯乾涸的心脈,重新讓她復活。
她說:“竹落,見過王后。”
楚潯一下子愣住了。回過神來,望著她,顫抖著唇。修長的指骨扣在案上,泛白。
莫離皺眉:“王后?”她一時間沒認出這個竹落是何人,疑惑地望向莫棄。
莫棄拉著她,往門外走去,順手把門關好,守在門外。
“秦王。”
莫離眸子驟然緊縮:“是她。”
楚熙站在原地,望著消瘦了的楚潯,那臉色的蒼白和眼裡氤氳的霧氣讓她心揪緊。
她走到楚潯身邊,屈膝跪在楚潯的面前,眼裡淚水慢慢淹沒,鼻尖一酸,顫抖著聲音道:“阿潯……”
楚潯愣愣地望著她。她像丟了魂魄一樣,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觸碰她的面具。
觸手的冰冷,讓楚潯回過神來,咬著唇,取下那面具。
面具移開,是那張讓她思念入骨,無法自拔的臉。
熟悉的眉眼,溫柔的繾綣,還有那滿滿的深情。
她的臉,白得像美玉一樣,卻比美玉溫潤。她撫去她的眼角,那滴滾燙的眼淚。
“子錦……”當心裡時刻惦記的人,出現在面前時,她才知道,原來所謂的思念,比毒還可怕。
她傾身吻她的眼睛,碰她的眼淚,然後,吻落在她的唇上。
“子錦……”是夢麼?在夢裡,她無數次可以感覺到她,可以觸碰到她,可是卻不能留住她。夢裡的楚熙,不會這樣回應她的吻,不再低頭同她淺笑,細細訴說她對她的思念,只會冷冷地看著她,轉身離開。
她不記得她什麼時候留戀這樣的感覺。溫熱的舌尖同她糾纏,就像是命運一樣,與她連結,不分離。
她渴望楚熙的回應,喜歡她體溫的包容,她只那麼一次,就迷戀上楚熙的歡喜。
聽楚熙的聲音,感覺楚熙的呼吸,甚至同楚熙一起體會這生命的鮮熱。
沉溺在她給的溫柔,不死不休。這是唯一一場,屬於她們的華麗盛宴。
同她額頭相抵,呼吸交匯,把對方的味道吸進肺腑,從此銘刻於心,生生死死,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