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母可沒聽明白。什麼把柄不把柄的,簡直是笑話兒!”說罷她便將茶盞重重地往桌上一墩,那“砰”地一聲不可謂不驚人。
只可惜,任氏的這番作派並沒起到任何效果。
傅珺根本不為所動,依舊是淺笑盈盈地道:“我還沒說完呢,大舅母急什麼?”說著她便意態閒逸地抬手理了理髮鬢,繼續道:“嫣姐姐雖不常往蟾月樓來了,可是,這樣的一個人留在身邊,終是禍患。說來也是巧,這府裡除了我大表哥以外,還有個小舅舅呢,那也是個會讀書的,前程又好。所以呀,大舅母便想著,若能叫嫣姐姐的心轉到我小舅舅身上,便可一勞永逸了。只是那三進院兒可不是好插手的,想必您也頗費了些心思。好在我小舅舅身邊還有個眼空心大的丫鬟,此時不用,更待何時?我猜著呢,您只消稍稍透個口風兒給未央,許她些將來的好處,她必願意幫忙的。”
說到這裡,傅珺便掩唇笑了起來,道:“果然的,大舅母神機妙計、算無遺策。這未央雖是個小小的丫鬟,用處倒是挺大的。這不,前兩日她便偷拿了我小舅舅的私物,轉交給了嫣姐姐手上。大舅母今兒若非被許娘子拉著說話,這會子定是已經在錦暉堂裡幫著嫣姐姐掙前程去了吧?”
傅珺的這一番話連譏帶諷,將任氏說得幾乎不曾紅了臉,而她的心下更是無比震驚。
她萬沒想到傅珺竟知道得這般清楚,前因後果一點兒沒錯。而再一細想今天的事,任氏便明白了過來,不由一張臉又由紅轉青。
她就說呢,許娘子平素絕少來蟾月樓的,今兒怎麼有空過來了,還拉著她說了半天的客氣話,原來許娘子是為了拖住她,不叫她往錦暉堂裡去。
想明白了這一點,任氏覺得自己被人當猴耍了,一時間羞惱交集,直讓她的臉色變了幾變。
她聲色俱厲地道:“四丫頭說了這麼些話,我竟一個字也沒聽懂。不過大舅母身為長輩,卻也要說你一說,什麼偷拿私物,什麼叫你嫣姐姐攀上你小舅。這些汙糟話也是你一個姑娘家能說出來的麼?你侯府的教養去了哪裡?”
傅珺聞言便是“噗哧”一笑,道:“大舅母既是問起了我的教養問題,那我也只好承認我的教養不及大舅母多矣,委實是慚愧得緊。所以呀,”她頓了一頓,慢條斯理地道:“所以我爹便要我去白石書院的女學部進學呢。我原還想著,若是能有個姑蘇的姐姐妹妹陪我一道去便好了。現今看來,大舅母對我多有不喜,想是不會如我的願了。”說罷便長嘆了一聲,狀甚憾之。
傅珺的這一口氣還沒嘆完,任氏那張白裡泛青的臉上,便猛然劃過了一絲驚訝,旋即這驚訝又換成了狂喜。
她沒聽錯吧?方才這丫頭居然說,要從姑蘇帶一個姐妹同去京裡的白石書院進學?任氏只聽見自己胸口裡的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著,那藏在袖中的手也跟著有些顫抖起來。
她很早前便隱約聽王昌說過,當年傅庚在江西徹查河道大案時,因身處險境,早早便安排了後事。為傅珺拿到的這個白石書院的免試名額,亦是其為女兒做的安排之一。
當時任氏雖十分羨慕,卻也知曉這是傅庚拿命換來的,她也不過白羨慕一番而已。可是此刻聽傅珺的意思,卻是有意叫王家的一個女孩去白石書院就讀。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絕好機會啊!
任氏眼神閃爍不定,一下子便想到了自己的二女兒王宓身上。若是王宓能跟著傅珺進入白石書院就讀,不啻為給家裡增光的一件大好事。
第230章(求雙倍月票)
見任氏的臉色變幻不定,傅珺忖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不由暗自冷笑。
傅珺今天來的目的,就是來與任氏做交易的。
許娘子在信上說,未央不知偷拿了王晉的一樣什麼貼身事物,已經交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