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則換至前朝。故事的內容便是平民女子為母報仇隱忍十年,終於成功告了御狀,將謀害母親的誥命夫人告進了監獄。
在故事中,女主角忍辱負重、孝順勇敢,大反派狠毒狡詐、滅絕人/性/,而皇帝這個角色則是公正嚴明、治國有方,更兼體恤百姓疾苦,簡直就是個千古明君。
原先傅珺是想自己寫個話本子出來,再請一班伶人來排戲的。後來發現她在詩文上頭實在太差,根本不會寫這種古代戲文,那些韻腳之類的她就更不通了。於是只能退而求其次,改寫評書。
可是,就算是評書,以傅珺這點兒可憐的詩文功底,那也是捉襟見肘。無奈之下,她便將此事託給了傅庚,傅庚轉手就交給了田荀。
田荀何曾寫過這些東西?只得捏著鼻子臨時抱佛腳,花了幾個晚上整出個評書話本來。雖然寫得並不太像,但也基本是回事了。
此時,見傅庚捧卷細讀,時而露出一絲微笑,田荀心中倒也有些感慨。
傅四姑娘素來穎慧,他早就知曉。自然,這寫評書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於是便笑道:“四姑娘這一招倒是精巧。”
懂得將天下悠悠眾口為己所用,單憑這一點,就已不是內宅女子能做到的了。
傅庚竭力忍住臉上的一絲笑意,擺手道:“她小孩子家胡鬧,不過是碰巧罷了。”
田荀捋著頜下短鬚,微嘆道:“四姑娘若是個男子,大人可就後繼有人了。”
聽了這話,傅庚先是一笑,隨後神情漸漸地就冷了下來。
他想起了傅珺如今正在別莊。
若傅珺是男子,侯夫人又如何敢這般對待她?
只可恨她身為女子,侯夫人處置起來真是毫無顧忌。而更可恨的是傅庚在此事上頭掣肘極多,並不宜於大張其鼓地做些什麼,只能眼睜睜看著侯夫人施為。據他得來的訊息,侯夫人竟是要親手拿捏傅珺的婚事。
傅庚的臉上怒意隱現。
他已經十分收斂了。為了這所謂的一家子和氣,為了他所謀之事,他必須守足了孝道,做足表面的功夫。可這一切絕不能成為某些人拿捏他親生女兒的藉口。
想到這裡,傅庚眼中的冷意又變成了譏笑。
這時候倒來跟他講什麼孝道了。好啊,那就大家一起拼一拼誰更能捨下臉來罷了。只要他那個所謂的嫡母敢說一聲忤逆,他傅庚就敢來個大義滅親。
這些年來,侯夫人做下的事可不算少,隨便挑兩件也足夠傅庚大義滅親了。只不知到時候平南侯又會更偏向誰?是偏向他闔族榮耀、侯府門楣呢,還是偏向他的結髮老妻?
傅庚眸中譏意漸濃,一旁的田荀瞧見了,忍不住又是心下微嘆。
這位傅大人心機手段都是上佳,唯/性/子偏激了些。雖這些年來已經有所收斂,但骨子裡仍過於桀驁。
不過,只要所謀之事能成,這一切都不是大問題。
至於平南侯府麼,最終這闔府中人所能仰仗的,只怕就是這位庶出子了。
第533章(春節加更六)
錦重重的簾幕在夜風裡微微拂動,偶爾傳來“啪嗒”一聲,很快便又被周遭的死寂所覆蓋。
劉競坐在黑暗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鐵鏽般的血腥味道衝入鼻端,濃烈、火熱、豔麗。
他閉上眼睛,想像著一股股鮮血噴灑而出,濃豔的殷紅積成了一小面湖泊,在他的腳下緩緩凝聚。
那個進來點燈的小婢,如今正窩在他的腳下,溫軟的身體漸漸變冷、變硬。
劉競忽然笑了一聲。
他的一隻腳便被那小婢的屍體壓著,一陣陣顫慄的/快/感從腳背直蔓延到全身。
他終於覺得又可以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