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崔氏只能一口惡氣生生地憋在心裡。
可是,若要叫二房白白被人這樣算計了,尤其是還算計到了傅玠身上,崔氏絕對不答應。
她原打算花大價錢從揚州買個瘦馬回來做個仙人跳的。不拘是傅琮還是傅琛,這兩個如今都在論著婚事。若是這時候傳出來他們養外室的訊息,想必長房會變得十分熱鬧。
不過,她那個姨父卻說,這等事情做不好易落下把柄,不如由他買幾個青手打一頓出氣。還說若是時機挑得合適,一頓打也能打出好些事情來。
崔氏原先還不信,如今卻是信了。
可不是麼,那傅琮打傷了臉還是小事,如今卻是明著給個伎子上了頭,說是叫什麼小憐的,還是揚州瘦馬出身。這事兒往後會如何,還真是難說得很了。
少年公子愛風流,那小憐又是個尤物,他們長房說不得就能出個風流種子出來,那也是極好的了。
崔氏只要想一想就覺得殊為快意。
這件事她前後只動了一次手腳,便是配合著時間點兒鎖了兩道門罷了,真真是神不知鬼不覺。
想到此處,崔氏笑得更加歡喜。揚眉吩咐道:“你們這幾日照常出府,該去哪裡就去哪裡,我姨母家裡你們也如常走動,別疏遠了去。我量他們也查不出來。”
“是。”周媽媽等人皆躬身道。
崔氏滿意地笑了,復又吩咐道:“去跟爺說,朝雲我認下了。叫她明兒來給我磕頭。”
“太太,您這是……”周媽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們家太太這是想通了?跟傅庭僵了這麼些日子,如今終於鬆了口?
周媽/媽/的臉上已經有了笑意。他們家爺聽了這話,想必會要來院子裡坐坐的。這一來二去的,兩個人說不得又能和好了。
見周媽媽一副喜不自勝的模樣。崔氏又是一笑:“趁著這時候長房事多。我們這裡卻不能給侯爺添亂,自然是要一團和氣的才好,這也是我們二房的孝順之處。”
“哎喲太太,您這話可真是說到老奴心坎兒裡去了。”周媽媽歡喜地道。“老奴這就去尋二爺去。太太您放心吧。一準兒給您把話兒帶到。”
她口中說著話,人已是快步出了屋子,一陣風似地掀簾而出。崔氏笑著連聲叮囑屋外的小丫頭:“快去個人扶著媽媽。可別摔著了。”
屋裡屋外的人皆笑了起來,翠軒亦是滿臉帶笑地看著周媽媽,唯有綠榭注意到,崔氏那張帶笑的臉上,劃過了一抹深深的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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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琮的事情,終究還是沒能瞞過侯夫人。而傅玠被人下咒之事,也不知怎麼又傳進了侯夫人的耳中。
據說,侯夫人與侯爺又吵了一架。雖然榮萱堂內外皆是三緘其口,傅珺卻還是從錢媽媽那裡知道了不少訊息。
這位新晉的管事媽媽,比起之前的賈媽媽來要好相處些。至少她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錢。只要給足了賞銀,她還是很願意與各房打好交道的。
自然,傅珺如今因了許皇后之故身價倍增,錢媽媽也未嘗沒有討好的意思。
連著兩個孫子受了無妄之災,又與侯爺鬧了一場,侯夫人雖不曾病倒,卻也沒了去別莊消夏的興致,反倒鑽進小佛堂靜修起來。
往常每年清明節前後,侯夫人總要在佛堂靜修半月,茹素一月,所以今年她的這番舉動倒也沒引起多大的動靜。
夏至那天夜裡,金陵城下了一場雷暴大雨。
次日晨起時,望著秋夕居里零落了一地的落葉殘花,傅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前兩天才收到孟淵的訊息,說是那個苗疆探子的事情已經查得差不多。原來那個人的藥箱裡果然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