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就算明知他是有政治目的的,且政治目的還放在首位。傅珺卻還是會有些心虛。
她這算不算是坑爹?
幸得她家老爹智商夠高、臉皮夠厚、手段夠多。否則還真要被她給坑壞了。
傅珺忍不住暗暗自嘲。
與傅庚做父女的時間長了。她的臉皮也越來越厚了。現在她已經能夠很坦然地面對傅庚身邊多出來的女人。
你能指望一個男人懷念死去的妻子多久?
一輩子?
笑話。普羅大眾能有個兩、三年的空窗期就不錯了。身為封建貴族子弟,傅庚已經做到了極致,甚至遠遠超出了傅珺對二十一世紀男人的認知。妻亡夫不娶。就算在一夫一妻制的前世,這也是能上社會新聞版的稀有事件,遑論一夫一妻多妾制的古代。
在這件事上,傅珺早已不再糾結。
那畢竟是傅庚的感情,他有處理自己感情的絕對自由,如果到現在傅珺還要出手去管,那她也太自私了。
至少於她而言,傅庚是一個很不錯的父親。這便足夠。
傅珺慢慢地走著,涉江將青綢傘又向傅珺的方向傾了一傾,主僕二人緩步回到了沉香塢。
沉香塢正房的廊下,兩個小丫頭正立著說話。一個是白薇,另一個卻是秋夕居的三等丫鬟,傅珺記著她叫香兒。
兩個丫頭遠遠瞧見傅珺過來了,忙上前行禮,香兒便笑道:“四姑娘回來了,婢子正等著您呢。”
傅珺見她一張臉凍得紅紅的,便含笑道:“你找我何事?可久等了?”
香兒便笑著又施禮道:“謝姑娘掛心。婢子沒等多久。且您這院兒裡舒服,婢子多站一會子也覺得安心呢。”
香兒說得絕對是肺腑之言。
沉香塢多好啊,又不吵又不鬧的,不像秋夕居,從早到晚沒個安生,老爺但凡多看了哪個姨娘一眼,旁邊的幾個都能說出一籮筐的話來。
也難為她們老爺涵養好,那樣神仙般好看的一個人,含著笑坐在那裡聽她們吵,連她這個小丫頭看了都覺得頭疼,可老爺卻溫和極了,從來不說一句重話,對幾個姨娘都很溫柔。
香兒才從外院提上來沒多久。她是真沒想到,會遇這上這麼一個溫和的主子。如果那些姨娘沒那麼吵的話,秋夕居實在是個很好的地方。
這般想著,她又抬眼看了看傅珺。
這便是老爺前頭元配生的女兒,她在外院兒也聽人說了,四姑娘名聲大著呢,且還是個美人。
香兒悄悄打量著傅珺,見她穿著件雪青色軟煙羅簇金繡梅雀斜襟襖兒,丁香色紋羅撒花襉褶裙,外頭罩著藕紫色雪狐毛披風。深深淺淺的紫襯著她瑩潤如雪的肌膚,烏髮紅唇,美得叫人不敢多看。
香兒只看了一眼便垂下眼睛,心中感嘆:四姑娘真真是好看,滿府裡的姑娘也及不上她一個兒。
傅珺笑著讓涉江招呼香兒進了屋,香兒便道:“是老爺使了婢子過來的,老爺叫姑娘明後日得了空兒便去一趟外書房。”
傅珺點了點頭,吩咐青蔓:“帶香兒下去烤烤火吃杯茶,去一去寒氣。再叫白芍送兩樣點心過去,吃了再走。”
青蔓會意地點頭應是,便領著香兒下去了。
傅珺便由著涉江卸去了釵環,只將頭髮挽了個單髻,斜斜墜在耳邊,連簪子也沒戴,換了一身半舊的襖裙,便捧了本書看了起來。
屋子裡很暖和,大花觚裡/插/著幾枝紅梅,梅香在空氣裡浮著,幽暗裡含著幾許豔麗。
傅珺翻了幾頁書,心緒飄忽,又出起神來。
前些時候發生在武陽伯府賞梅宴上的事情,楚刃已經尋機向她作了詳細的說明。
那天的花宴傅珺“恰好”偶感風寒,便未參加。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