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顛三倒四的說了這麼一句話,就頭重腳輕的向回走。我的心裡面一直嘟囔著:“呂先生,呂先生……”
這時候,恐怕只有呂先生能救我了。他可真是我的好朋友。
老頭還在我身後喊:“小兄弟,我去哪找你啊?”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搖頭嘆息了一聲:“你別再找我了。如果不是你,我現在正安安靜靜的等著重陽節。”
這時候,趕早市的菜農已經來了。我看見很多三輪車,在晨霧中拉著蔬菜,由郊區湧向城市。他們一個挨著一個,幾十輛三輪車排成了一條長?。
晨風很冷,坐在車上尤其的冷。我看見菜農穿著棉大衣,臉蛋凍得通紅。在我身邊呼嘯而過。
我看著他們。忽然悲從中來。我像是瘋了一樣,站在路燈下面,衝著他們喊道:“生活啊,這就是生活啊。我也想要你們這種生活。”
菜農們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看著我。他們沒有停留,而是踩了一腳油門。三輪車噴出一堆煙塵,遠遠地消失了。
我長舒了一口氣,慢慢的向薛倩家走去。
或許知道有一天的時間可以消磨。所以我走的很慢。等我磨蹭到薛倩家門口的時候,賣早點的已經把攤位擺出來了。
我站在門口,嘆了口氣,然後緩緩地扣了扣門環。鐵門發出噹噹噹的聲音,我就在這聲音中,慢慢的坐在了地上。
我感覺現在的我對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來。自從住進空亡屋就朝不保夕。最初的那種與天鬥、與人斗的勁頭消磨殆盡之後,我就開始消沉了。
我在門口等了一會,始終沒有人來開門。這時候,我甚至懶得再敲門了。
我慢吞吞的走到旁邊的早點攤上。我坐下來,把胳膊放在桌子上,支撐著臉,死樣活氣的說道:“老闆,給我來一碗豆腐腦。”
老闆估計觀察我很久了。畢竟像我這麼早的顧客實在少見。他猶豫了一會,終於還是問了出來:“你帶錢了嗎?”
我斜著眼看他:“你什麼意思?”
老闆來了一句:“小兄弟,你別怪我多嘴,看你這失魂落魄的樣子,似乎是要去自殺。”
我瞪了瞪眼:“你才要自殺。”
老闆嘆了口氣:“我活了這麼大歲數了。什麼事情沒有遇見過?你這種情況,我一眼就看出來了。最近遇見煩心事了吧?活不下去了吧?小夥子,你不能想著死,死了就結束了嗎?你得面對。風水輪流轉。老天爺現在不收你這條命,就是給你留著轉運的機會呢。”
我聽了老闆的話,不由得點了點頭:“老天爺現在不收我的命,就是給我留著轉運的機會。”
老闆拍拍我的肩膀,說道:“這就對了。小夥子,快進去吧。人家開門了。”
我一扭頭,看見呂先生正站在門外伸胳膊伸腿。
我快步走過去,說道:“呂先生,我出事了。”
呂先生一臉壞笑的看著我:“出什麼事了?吃豆腐腦沒帶錢?”
我苦笑一聲,說道:“我現在沒心情和你講笑話。走走走,咱們進去說。”
呂先生指了指豆腐腦的攤子:“進去幹什麼?咱們就在這裡,邊吃邊說。”
然後,他拉著我坐了下來。
呂先生在豆腐腦老闆這裡的信譽似乎很好。他坐下來之後,兩碗豆腐腦很快上來了。
我喝了一大口,然後說道:“呂先生,我又撞見東西了。有人要殺我。”
呂先生噗嗤一聲笑了:“趙莽,這有什麼稀奇的。不是有很多人要殺你嗎?我以為你早就已經帳多了不愁了。”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你管不管吧?”
呂先生笑嘻嘻的說道:“當然管,怎麼能不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