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這個人作為破落的勳貴子弟,在他年輕的時候,對於現實,他是充滿了挑戰的勇氣的。
在房東看來,勳貴應該有勳貴的榮譽和使命。自己是一個武將的後代,那麼自己就應該承擔起保衛國家的責任,獲取軍事勝利的榮耀。
但是,在明朝晚期這個環境裡,房東的使命感和榮譽感很快就遭遇到了現實的打擊。早年他以為考上了武舉自己就會被國家重用,他就能夠馳聘沙場報國盡忠。
可是,在進入大明朝的官場體系之後他才明白的發現,不僅武將在文官面前沒有任何的地位,就是在那些武將勳貴裡面,撈錢、佔地、養戲班子,吃喝玩樂等等才被他們當成是正經事兒。聽到房東說起保家衛國的抱負的時候,他面對的居然是那些勳貴子弟們的嘲笑。就是那幾位和他家關係密切的叔伯長輩,也非常嚴肅的勸告他不要抱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而是應該好好經營官場重整家門。
房東尤其沒有想到的是,當年一直幫助他支援他的母親,在他考上了武狀元之後也勸說他振興家業比沙場建功更重要更急切。
在這種環境下,房東自然放下了自己沙場建功的理想,在家人和親友的安排下成了一個給上面送錢,向下面要錢,吃空餉佔兵額的腌臢武官。
一個有理想的人,屈服於現實委委屈屈的活了二十年。他在心靈方面受到的創傷肯定是非常大的。
就這樣,房東在黃州衛指揮使的任上成了一個虔誠的道教信徒。他不再每天舞刀弄槍訓練弓馬,反而開始天天夜夜的燒香打坐,把道教的功課做得比道士們還虔誠還標準。
對於房東房東房大人來說,只有燒香打坐時候才能給他帶來些心靈上的安寧。
在黃州府城裡,黃州衛指揮使房東也是大名遠揚的。道士將軍是黃州官場給房東起的外號。而在黃州衛所內部,房東也被下屬和士兵們在暗地裡叫成房老道。
房老道終究不是個真老道。黃州衛的各種重大事項的決策權仍然掌握在房東的手中。
1626年的一天,正當房東在淨室裡焚香打坐的時候,黃州衛指揮使司的同知、僉事、鎮撫、經歷、知事等十幾個黃州衛的主要官員,急急忙忙的不顧房府下人們的阻攔,衝進了房東焚香打坐的淨室中。
看到房東房大人鬚髮皆張馬上就要發作的狀況,他的副手,黃州衛指揮同知馬得功立刻就對他說道:“稟報大人,新任湖廣總兵王書輝王大人的兵馬已經到了黃州。這一千多兵馬已經把指揮使司團團圍住了。大事不好了,大人還是快快決斷吧!”
黃州府就在武昌府旁邊。沿長江順流而下,用不了一上午的時間,兩個營一千多個復興軍戰士,就全副武裝的坐著復興軍長江艦隊的專用運兵船到了黃州碼頭。
毫無防備的黃州府城對復興軍大敞實開。一千多個復興軍戰士在軍官們的帶領下列著整齊的佇列跑步進入黃州府城。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兩營復興軍就把整個黃州衛指揮使司圍了個嚴嚴實實。
房大壯早就知道,黃州衛指揮使是自己的本家,一個名字很可笑的叫做房東的傢伙。他再次看了一遍手裡的情報,然後就命令通訊兵到黃州衛指揮使司送去一份復興會準備的,用湖廣總兵衙門的名義製作的公文。
作為復興軍第十六營的新任總教導員,大明朝的正三品制式武官官袍穿在房大壯的身上,讓他感覺非常的彆扭。
別說他覺得彆扭了,就是他身邊的那些軍官和士兵們看到房大壯不停的撕扯著身上的衣服的時候,大家也都在心裡偷偷發笑。
在這些年輕的復興軍幹部士兵眼裡,大明朝富麗堂皇的武將官袍確實是非常的畸形可笑的。 時空之門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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