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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正堂集合,其他家人都在。
謝昭瑛正恭順地聽謝夫人訓話,抬頭看到我,一愣。
我狠瞪他。
他卻咧嘴笑了:“好漂亮!”
我臉一紅。
他又湊過來:“感覺怎麼樣?”
我說實話:“頭髮好重啊!”
謝昭瑛大笑。
車行大概半個多時辰就進了宮。我們全體下來,換乘宮內的轎子,然後又山路十八彎地走了好久,才終於到達皇后宴客的地方。
我四下張望。青石板鋪地,高大粗壯的硃紅柱子聳立階上,高簷鬥角,雕樑畫棟,鳥語花香,仙樂飄渺,最主要的是,還有相貌英俊身材挺拔的侍衛哥哥們站在一旁。
我滿心歡喜:這裡真是天堂。
謝昭珂拉著走神的我同眾人一起朝著一個貴婦跪了下去。那貴婦聲音和藹地請大家起來。
我這才看清趙皇后。
口碑這麼不好的皇后,卻有一張圓圓的老好人臉,笑起來還有一個酒窩,居然有點像我娘單位裡的一個阿姨。趙皇后年輕時必然也是個絕色美人,只是如今年華老去,又兼有點發體,很難看到什麼昔日的影子,只留一雙眼睛依舊清澈,目光犀利。
皇后身邊站著身著淺綠女官服、釵佩玲瓏的美貌女子,是秦翡華。幾月不見,她似乎瘦了些,不知多少個夜晚對著白海棠泣血,這份憔悴讓她更是美得宛如嫡仙。
她的情哥哥謝昭瑛就站在下方,她卻看著前方,視若無睹。我再看謝昭瑛,他也恭順地低著頭,神色如常。兩人真怪。
趙皇后說:“各家也有好些日子沒有聚在一起了。今日天氣好,廚子又學了幾道江南菜,我便把各位老兄弟老姐妹請過來,聊聊家常說說話,也讓這些孩子彼此認識一下。”
我笑,莫非真是相親大會。
謝昭瑛就坐我旁邊,靜靜吃茶。我悄聲問:“還好嗎?”
他假裝沒有聽到。
我不大放心:“傷口才開始結疤,別喝酒。”
趙皇后的聲音忽然又冒了起來:“什麼?謝家四姑娘也來了?在哪裡?”
我一驚,謝昭瑛在我背後推了一把,我踉蹌幾步就已經站到了場子中間。
所有人都盯住我,我傻愣愣地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之前教我的那些宮廷禮節早忘得個精光。謝昭珂在旁邊使勁衝我使眼色,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我才大悟,跪下來給皇后行禮。
趙皇后是個外交家,睜著眼睛說瞎話:“謝夫人可真有福氣,兩個姑娘都那麼漂亮。這四姑娘簡直是個玉人兒,嬌柔嫻雅,出塵脫俗啊。”
謝夫人的老臉都紅了,恐慌到:“小女不敏,擔不起娘娘的誇獎。”
趙皇后的目光一轉,道:“你家的昭瑛呢?我都好多年沒見著他了。”
謝昭瑛放下茶杯,優雅從容地走了上來,向皇后行禮請安。動作自然,如行雲流水,絲毫看不出才受了重傷。
趙皇后盯住他笑:“幾年不見,這般高大俊朗了,真不知道惹得多少姑娘掉眼淚。我還記得你小時候,頑皮得不得了,總是作弄宮女,弄些蛤蟆青蟲什麼的去嚇唬她們。”
謝昭瑛苦笑:“慚愧慚愧。讓娘娘見笑了。”
趙皇后又道:“我還記得,你同阿暄長得可像了。一次阿暄闖禍燒了夫子的書,還是你來替他頂的罪。那次可讓先帝罰抄了好幾天的書呢!”
阿暄是誰?
謝昭瑛一臉愧色:“小時候不懂事,給娘娘添了許多麻煩。”
趙皇后一副擔憂的長輩模樣:“後來阿暄去了西遙城,山高路遠,那裡偏僻又寒冷,真是委屈他。他好多年不曾回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