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漸離迷迷糊糊間, 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格外執著:“知蘊……”
“嗯,我在呢!”俞知蘊立即湊過來。
“邊上的盒子……給明知言……”那個盒子裡裝的是大少夫人給他的孤本,他以後看不到了,給明知言更合適。
“好。”
俞漸離虛弱地指了指:“那個盒子……給……白……”
“紀硯白是嗎?”
“對。”
回答完, 俞漸離再次陷入昏迷之中。
俞知蘊再難忍住自己的哽咽。
俞井何看著屋中情況沒有說話,最後轉身出了房間, 回到廚房繼續煎藥。
這碗喝不下去,便再煎一碗。
雨潺站在一邊道:“老爺,我來煎藥就可以。”
“我在鄉下的時候經常給他煎藥,對這個火候熟悉。”
“那我學著些。”
“你去幫知蘊照顧她哥哥吧。”
雨潺想了想後,還是點頭離開了。
在雨潺離開後,俞井何坐在爐火前再難忍住眼淚。
他仍舊記得大夫說的,俞漸離怕是堅持不了幾日了,還勸他們說可以準備後事了。
他們不想接受這個結果。
上一次俞漸離也是這種情況,他們也熬過來了,俞漸離也堅持了過來。
這一次也一定可以。
可他還是忍不住心疼。
這時雨瀾進來通報,說是有人來探望。
俞井何只能叫來雨潺煎藥,自己整理一番前去接待。
來的是俞井何曾經的舊友。
說起來有趣,俞井何歸京之初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沒有出現,現在倒是出現了。
俞井何還是驚喜的,畢竟舊友還算是關心自己的。
舊友先是像模像樣地去看了俞漸離的情況,隨後跟著俞井何到了正堂,欲言又止了一會兒,才道:“阿離如今也這般情況了,你也該替女兒著想。”
“這話我聽不明白……”俞井何的表情逐漸變得難看。
“阿離這次恐怕真的是不行了,不如趁著他還沒離世,把女兒的婚事先定下來,一方面不會耽誤了女兒的好年齡,一方面還能沖喜試試看能不能救救阿離。”
俞井何徹底沉下臉來:“……”
那人自然也看出來了,可來都來了,來之前當然做好了心理準備。
他反而坐直了身體,彷彿是對俞井何的恩賜一般:“我有一個好友,他如今是正六品,未來也是前途大好。他有一個兒子,雖然如今尚未為官,但可是嫡長子,也是眼界高害了他們,我想著也和你女兒合適。”
“合適?”俞井何強忍著怒意問。
“自然。”
“你那個姓劉的好友?我倒是聽說過,他年近五十快知天命了,還有什麼大好的前途?他的長子如今也有二十多歲了吧,前些年打架惹是生非被打成了傻子,臥病在床多年,他還挑上了?!”
舊友沒想到俞井何竟然會這般憤怒,說出這種話來。
印象裡俞井何一直是唯唯諾諾的,甚至有些懦弱,如今竟然敢跟自己這般說話了,要知道,他如今也是從五品官員。
“你、你別不識好歹!”
“你識好歹!那讓你女兒嫁去,你娘也守寡多年了,讓她改嫁過去,你去叫那個傻子爹!這好事別讓別人佔了便宜!滾!我兒子還沒死呢!你的主意也別打到我女兒身上去!滾!”
做了多年老好人的俞井何此時也被激怒了,乾脆從一旁拿起了一根棍子便去趕人。
他當了一輩子的匠人,忙的時候還需要親自上陣,可比一般的讀書人有力氣。
這般幾棍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