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雲瀾流下淚來,抬手摸著自己的臉,傷心欲絕,“他居然為了個賤婢打我,他打我!”
聞言,聶韓氏心如刀絞,摟著女兒也哭起來。
聶雲瀾伏在母親懷裡委屈的大哭不止。
母女倆抱頭痛哭,聽得聶老夫人眉頭亂跳,她終於忍不住重重一捶案几,震得上面的茶杯跳了跳,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哭得不能自己的母女倆被嚇了一跳,猛地止了聲,驚疑不定的看著聶老夫人。
聶老夫人陰沉著臉,直直的看著聶雲瀾,“沒過門的時候就告訴過你,郡王有一愛妾,當時你是怎麼答應的。”
聶雲瀾抽了抽鼻子,氣勢弱下來,可依舊不平,“可我哪知道他竟然會寵妾滅妻。”
聶老夫人在孫女寡淡的面容上掃了掃,因為哭泣和憤怒這張臉更是失色。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那女子她雖沒見過,可能讓蕭柏養在莊子上,定然姿色不俗。孫女無貌,脾氣也不好,才華也一般。
至於最要緊的家世,聶家已然日薄西山,娶了聶雲瀾,讓蕭柏失去了另娶名門貴女的機會,他嘴上不說,心裡定然存怨,怪不得皇帝和泰平長公主,可不就只能拿孫女撒氣。
讀懂了聶老夫人眼中含義的聶雲瀾難堪的握緊了拳頭,氣得身體都顫抖起來。
聶老夫人嘆了一口氣,“只要你擺正了自己的位置,郡王若不想被人戳脊梁骨,他不可能寵妾滅妻,妾就是妾,以色侍人,色衰而愛馳。我給你添的那兩個陪嫁是做什麼用的,你堂堂一個正妻王妃和一個連妾都不算的奴婢計較,丟不丟人!抬了人讓她們去鬥才是正理。”
聶韓氏推了推女兒,聶雲瀾才不甘不願的點了點頭。
聶老夫人繼續道,“回頭你好生給郡王賠禮道歉,當下最要緊的是趕緊生下小王爺。”聶老夫人目光炙熱的看著她的腹部,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希望,蕭家太缺人了。
聶雲瀾臉紅了紅,可想起蕭柏冷淡的模樣,臉上的溫度又降下來,賭氣道,“他們蕭家人子嗣那麼單薄,誰知道是不是有毛病,不能生。”
聶老夫人和聶韓氏俱是嚇得白了臉,就連聶雲瀾自己也後怕起來,這話要是傳到皇家人耳裡,聶雲瀾打了個寒戰。
聶老夫人厲聲道,“你若是再這樣子口無遮攔,別說你自己的小命保不住就是咱們全家都得被你拖累。”
先帝子嗣算多,然而活下來還是少,但先帝至少能生,可先帝的兒子們,不提也罷。再看太子,除了太子妃外,還有一承徽,二奉儀,別說生了,連喜訊都沒傳出來過。就是武成王府,也是一脈單傳。私下裡不是沒人懷疑蕭家人是不是有隱疾,可哪個敢宣之於口,大家心照不宣罷了。
聶雲瀾抖了抖,訥訥點頭。聶老夫人和聶韓氏又耳提面命說了一大堆夫妻相處之道,要她柔順大度……
另一頭聶家男人們想問不敢問,不問又顯得刻意,真真是別提多為難了。最後是蕭柏自己隨口找了藉口敷衍過去,被新婚妻子用指甲撓花了臉難道是光彩事,他也難以啟齒。況他離了聶雲瀾,消下氣來也覺自己行為有不當之處,不願因此與聶家生分了。
而聶家呢,家道中落,想東山再起只能把希望寄託在蕭柏身上,哪怕目下他出人頭地的希望也很渺茫,可他身份擺在那!一旦遇上機緣,便可一飛沖天!
一方裝傻,另一方充愣,其樂融融,蕭柏臉上那幾道口子彷佛不存在似的。
時下風俗,女兒歸寧要住七天,可蕭柏卻只住了四天,蓋因宮裡傳來噩耗,靜太妃歿了。
乍然聽到訊息,蕭柏踉蹌了下,耳朵轟鳴,眼前發黑,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推開擔憂的圍繞著他的僕婢,跌跌撞撞的往外衝。
靜太妃去世,最受影響的是蕭柏和聶家,於他們而言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