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搞上茶館老闆孃的事,專案部的人都知道,老闆娘還來專案部找過李立幾回,那是個再少的衣服都敢穿,再浪的話都敢說的熱辣女子,據說才離婚一年,李立則和她相反,剛結婚一年,老婆是口腔醫院的醫生。
這段日子,最消沉的人是審清平,他成天呆在屋子裡,有時候吃飯也不來,據蘇克說,審清平想轉行,從施工跨到預算,正在日夜苦讀,要考註冊造價師。牛大寨聽說了這事,不屑道:「就他那笨腦瓜,他要能考上註冊造價師,我就能考上清華。」
好不容易熬到了正月十六,吃過中飯,周序和蘇克便騎著車子去了幼兒園,單身宿舍的女孩子都認得周序和蘇克,見了他們,擠眉弄眼的笑著,把正洗碗的顧榕推了出來。
顧榕見了二人,一點也不興奮,反倒是有點忸怩不安,如同把飯燒糊了的新媳婦。
蘇克皺眉道:「咋了,小美女,一臉的不高興,是誰欺負你了,我來替你伸冤。」
顧榕沒好氣道:「冤個屁,只有我欺負別人的份,除了園長,誰敢惹我。」
說完,她偷偷瞄了周序一眼,周序心裡頓時有了非常不好的預感,但他還是硬著頭皮問道:「戴瑤呢,她怎麼不在。」
顧榕低著頭道:「周序,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你聽了千萬別難過,戴瑤她也是沒有辦法。」
「什麼叫戴瑤沒有辦法,顧榕,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嘛。」蘇克先急了。
顧榕揚起頭,直視周序道:「有些事總是要面對的,好,我全說了,幼兒園裡,也就我清楚戴瑤家發生了什麼。就在你們走後的第三天,戴瑤的侄子突發四十度的高燒,全身起紅點子,後來醫院診斷,是白血病。」
周序臉色變得慘白,他小時看過三口百惠演的《血疑》,知道這種病意味著什麼,他已隱隱猜到下面將會發生什麼,他死死的握住腳踏車的龍頭,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撐住身體而不會倒下去。
顧榕繼續說,語速如機關槍般快:「白血病知道的吧,不好治,還特費錢,一經確診,戴瑤家便如同塌了天。後來,戴瑤嫂子說,有個公司老總的兒子看上了戴瑤,只要戴瑤點頭,不僅她侄子看病的費用人家全包了,而且,還會把戴瑤、她嫂子全安排進峽港的好單位上班,還有,如果戴瑤肯點頭,她嫂子也答應和戴瑤的哥哥復婚,復婚的目的,就是再生一個娃,希望骨髓能配上,好了,我總算說完了,大致就是這樣,細節就不要追究了。」
顧榕長舒了口氣,這一個多月來,怎樣面對周序,面對周序又怎樣說,這兩件事可把顧榕折磨的夠嗆,現在總算說了出來,她心裡壓著的石頭總算搬走了。
「周序,不是每一段愛情都能修成正果的。」顧榕用老掉牙的話勸慰周序。
周序默然無語,他不知道該說什麼,還能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該恨誰,恨些什麼,他只是不理解,不理解為什麼所有的噩運都降臨到戴瑤頭上,此時此刻,他寧願是他得了白血病。
「她給了我轟轟烈烈的愛,然後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她不能這樣做,這樣不夠意思,很不夠意思。」
說完,周序笑了笑,笑得很是詭異,隨後,他跨上腳踏車,掉頭飛馳,蘇克嚇壞了,連忙讓顧榕坐在後座上,很吃力的蹬著,努力跟在周序後面。
周序沿著馬路,朝鳳崗鎮的方向騎去,一口氣便騎了有十幾裡地,一路騎,一路流淚,絲毫不顧後面蘇克的大喊大叫。周序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我要當面問問戴瑤。
顧榕大喊著:「周序,你聽我說,戴瑤一家人現在都在峽港,她侄子在峽港兒童醫院接受著最好的治療,你去鳳崗找不著她的,還有,她已經在正月十二出嫁了,是我給她做的伴娘。」
周序連車帶人摔倒在路邊的草叢裡,他在泥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