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湊近他,小聲道:“我總覺著,嘉表哥對姐姐……”他這話說出口才自覺不合適,趕緊閉了嘴,等著林沫的罵。
然而林沫心情好,竟沒有說他,只是看了他一眼:“嘉兒也到年紀了——連你都長這麼大了。該叫你嫂子幫著相看相看了?”
林澈趕緊閉嘴:“才不要。”如大哥這般夫妻相敬如賓的還好,二哥娶了個刁鑽的媳婦,夫妻兩個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若非林白氏還撐得住場面,把二嫂整伏貼了,家裡只怕要亂套。林澈那時候年紀小,還住在內宅,從此對娶妻視為洪水猛獸。
林沫想起二弟妹也好笑,娃娃親果然不是能隨意定的,定下個靜嫻是這模樣,定下了涵兒媳婦也是這樣。怪道師孃說澈兒的媳婦不急著找,要,慢慢相看才行,家世長相都拋到一邊,性子和順才行。
老人家總是矛盾的,如林白氏,對著林清的時候,定然是欣喜林家不得納妾的祖訓的,只是對著自己的兒媳婦,可就不覺得這祖訓好了,當年給他身邊派了聞歌,給林涵派了雲初——雲初這丫頭是聰明的,還沒見到二奶奶,下聘的時候瞅了未來二奶奶身邊的奶嬤嬤一眼,就自請去服侍林澈去了。不知道林白氏後來媳婦進門的時候後沒後悔當時應下了,否則,以雲初自小服侍林涵的情誼,加上這丫頭的腦子不笨,和二奶奶就算不能鬥得天翻地覆;省了二奶奶在別處的心思也好,至少添個堵。
林澈咋舌:“大哥莫非有心……”
“我可什麼都沒說。”林沫道,“我就這一個妹妹,可得寶貝寶貝,現在還什麼都說不準呢,也得她自己拿個主意。”
林澈道:“母親同姨母定是高興的。”
“她們當然是高興啊。”林沫道,“我如今也是高興的。”一個是自小看著長大的表弟,親暱無間,與旁人有所不同,一個是相依為命了幾年的妹妹,不離不棄,算得上是風雨同舟,很是看重,若真能成一樁姻緣,也不失為好事。
他心裡盤算著,見到容嘉的時候眼裡就帶了審視。
林家下人口風破嚴,故而縱是親密如容嘉,也不知道靜嫻有喜的事兒,瞧見林沫林澈兄弟兩個過來,還道:“表哥今天勞累了一天,就算自己不當回事,也體諒體諒我同小澈兩個沒見過世面嚇壞了的,倒有閒情逸致喝起酒來了。”他聽說靜嫻身子抱恙,一回了府就叫了林澈過去看脈,心知是嚇壞了,饒是景寧郡君,今兒個的陣仗也太大了些,表嫂雖說出身好,到底也年輕,嚇住了耶是情理之中。於是道:“表哥不去看看錶嫂?”
“今天叫她好生歇著吧,我去了,便是不想折騰,她那些嬤嬤丫鬟們也得折騰一回。”
容嘉道:“所以我說,詩書大家出來的,好是好,總是煩些。”
“說的像你已經有了媳婦似的。”林澈道,“我要喝梅子酒,雲初去拿。”
雲初笑吟吟地看著林沫,待林沫點頭後,才輕手輕腳地出門去,聆歌笑道:“這兒有我們伺候,你還不放心三爺?同她們玩牌去。”
雲初只道:“沒有爺在喝酒,做丫頭的歇著的道理。”便走遠了。
容嘉道:“小澈這丫頭,原先跟著涵兒的時候悶葫蘆一樣,到了小澈身邊,居然機靈了不少,倒有些聞歌的樣子。”
林澈道:“當著我大哥的面兒你也敢來說我家的丫頭了,嘉表哥這幾年膽量見長啊。”
容嘉嘻嘻一笑,也不在意,只是伸手攬過林澈的脖子晃了兩下:“好你個澈小子,我今天陪你擔驚受怕了一回,哪裡叫你不舒服了?句句針對我,是準備跟你嘉哥哥我比劃兩下?”這兩個人打小就在一起玩鬧,打了架拌了嘴就各自回去找大哥出頭,也算是兩家的交情。
林沫不理會他們兩個,直接問:“姨夫大約什麼時候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