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記得,女兒年少時常與蔣修染、秦明宇胡鬧。只是有些怕襲朗,從來是躲著走,可這一兩年與襲朗的夫人私交很不錯。由此,他以為是女兒的心思,只不敢與他直說,求了皇后傳話,便同意了,讓三個人送到城外十里。
襲朗聽了真是沒好氣,這關他什麼事兒?宮裡那些人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閒的。轉念想想,去送送也好,萬一三公主良心發現,細說上次與蔣修染提過的那樁事,全無壞處。 睿王妃等人到了外院,見到了神色冰冷的三公主。
三公主在眾人眼中,自來是說話囉嗦的那個,但是這次情緒不佳,見到幾個人便站起身來,“隨我離開這兒吧,別丟人現眼了。”
睿王妃有些不悅,沉聲問道:“你這意思是說我做錯了?”
“你沒做錯。”三公主冷冷一笑,“我為著哥哥做錯過事,恰好有人知曉。不然,我才不管你怎麼丟人現眼!”見睿王妃要還嘴,挑了挑眉,加一句,“怎麼,要我將幫你們做過的事公之於眾麼?”
睿王妃不敢吭聲了。
“此事到此為止,這話我只說一次。”三公主眼含鄙夷地看著周夫人及其兩個女兒,“人是怎麼下賤到你們這種地步的?!”
周夫人母女三個俱是漲紅了臉,卻不敢嗆聲反駁。誰不知道三公主不好惹?尋常人誰敢開罪她?
三公主走出襲府的時候,步子越來越慢,心神有些恍惚。
睿王妃暫且放下了那份不悅,溫聲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三公主沉了片刻,才側目看著她,緩緩抿出一抹笑容,“沒怎麼。只是前所未有的茫然,有些不知何去何從了。”
“還是放不下那樁心事?”對這個皇妹的事,睿王妃還是知道一些的。
“不是。真不是。”三公主搖了搖頭,“這件事,你不該與母后自作主張。這種事,要因人而異。換個別人,說不定會感恩戴德,但是襲少鋒不可能接受。你們這樣等於是激怒他。眼下是我們有求於他,不是他怕我們什麼。也別以為襲夫人是你們能哄騙嚇住的,她要是沒一點兒主心骨的,走不到今日。你以為襲府的水淺麼?”
睿王妃臉色灰敗,“可我們也是沒法子,王爺焦頭爛額,只要有一點兒機會,我總該試一試。”
“那也不能打這種主意。這下好了,之前忙活半晌給的好處,這次全部抹殺了。”三公主嘆了口氣,顯得分外疲憊,“下不為例。這次襲少鋒是要我來打圓場,再有下次,他不會這麼客氣。我那些過失,在他眼裡不值一提,要我過來做一次好人,不過是不想為難你罷了。”
“可你這到底是怎麼了?”睿王妃看著她似是從骨子裡透著疲憊的樣子,不免有些擔心。怕她就此萬念俱灰,再不能幫襯她與睿王分毫。
三公主苦笑,“心結算是開啟了,反倒更無所適從。得了,別拿我說事兒了,與你這筆爛賬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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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天來,淮南王進宮請罪,自動交出手裡全部錢財,對皇上斥責的罪名供認不諱,請皇上恩准他日後在王府閉門思過、抄經靜心。
皇上實在是沒料到他會有此舉,有沒有的罪名全都應下了,有沒有的罪名都不至死,由此也便收斂了脾氣,頷首同意,語重心長地教誨一番。
淮南王躬身聆聽,末了主動供出他曾聽說的一些秦家老太爺與秦明宇的過失。
皇上眼中閃過欣慰、愉悅,臉卻板的更緊,追問原委。
淮南王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皇上猛力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