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吧,我壓根兒就沒打算去背,就是好奇心上來,忍不住想要看一看,那書究竟是怎麼個奇法。”張作霖說完,命人將柳月秋帶了上來。
一見廳上諸人,柳月秋張口欲罵,張作霖揮揮手,趕緊喝住。“你這娘們兒先別說話,馮少俠是來救你的!”
“什麼?”柳月秋怔道,“他與你們是一夥,如何會來救我?”
“甭問甭問!過會兒你自然就明白了!”張作霖說著,又向馮慎道,“怎麼樣馮少俠?”
馮慎看了看柳月秋,心中十分猶豫。
張作霖見狀,從身上摸出一隻懷錶,指著那錶盤道:“馮少俠,從這個槓到這個槓,正好是十分鐘。十分鐘是洋叫法,也就是咱們一盞茶的光景。你把那書給我瞧上十分鐘,這姓柳的娘們兒你當場帶走,那石敢當什麼的,我老張也統統不管啦!”
馮慎暗忖道:“張作霖要看《策陣》,定是想偷記默背。然他近乎目不識丁,就算真能看懂寥寥數字,也絕不可能在一盞茶的工夫內,記下書中的內容。”
想到這裡,馮慎決定冒險一試。他又沉吟半晌,問道:“張統領只瞧十分鐘?”
“就瞧十分鐘!”張作霖一把扯下懷錶,塞在馮慎手中。“這個你拿著,要超了一條槓,你把我老張的腦袋擰下來都行!”
馮慎緩緩的點了下頭,“好吧,可馮某還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張統領只可用眼觀心記,斷不能碰筆碰紙!”
“好!”張作霖一口答應,“我不抄就是!再說了,那些文人玩意兒,我老張哪裡會用啊!”
馮慎道:“那好,張統領請到那邊去,馮某取書給你看……”
“慢著!”張作霖道,“我應了馮少俠一個條件,那馮少俠也再應我一個條件吧。”
馮慎眉宇一蹙,“什麼條件?”
張作霖一指內室,“我得躲在那裡面去瞧,本來我就不大識字,你馮少俠又站在一旁邊監視,我更是沒法安心了。”
馮慎冷冷道:“張統領莫不是想耍什麼鬼把戲?馮某重申一遍,那書是我師門緊要,哪怕是缺了半個角,馮某也必會將你碎屍萬段!”
“馮少俠你就放心吧!”張作霖說著,舉掌起誓。“我張作霖對天發誓,一不毀壞那書,二不用紙筆抄寫,三呢,絕對不超過十分鐘!要違了此誓,天打雷劈!”
馮慎哼道:“從古至今,也沒見有幾個食言而肥的,真被那天雷劈死。”
張作霖道:“我老張是帶兵的,就拿打仗來發個實在誓吧,若是做不到那三條,那我張作霖日後,不是被槍子打死,便是讓炸藥炸死!”
“若出一點兒差池,張統領也用不著說什麼日後日前,馮某當場便會取你性命!”馮慎說罷,從懷中掏出那本《策陣》。“拿去吧!”
張作霖打個哆嗦,便抱著書急急進了內室。
當內室的門掩好後,馮慎便立於門外豎耳靜聽。此時馮慎的心中,端的是七上八下。若那《策陣》有失,就算將他張作霖殺上十回,也是無法彌補。
懷錶“嗒嗒”響著,馮慎的一顆心,也同樣是“撲撲”跳著。總感覺過了很久,看看錶盤,卻發現那針尖,才只偏了一丁點兒。
正焦急候著,內室中傳來幾聲“咔嚓咔嚓”的動靜。那動靜很輕,若換作常人,定然察覺不到。開始時,馮慎也沒太留意,又幾聲“咔嚓”後,頓時感覺不對勁。
馮慎想也未想,一腳踢飛了內室房門。只見那張作霖正於書桌前彎腰弓背,懷裡還抱著個用毛巾包裹的小木匣子。
見桌上《策陣》無恙,馮慎大鬆口氣,一把將其收回懷中,向著張作霖怒目而視。“姓張的,你果然還是搗鬼了!”
張作霖把那小匣子藏到身後,笑得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