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得幫著諸匪遮掩,如若不然,便要拉著闔村鄉民陪葬。
再後來,馮魯入寺查探,陳晉元認出了魯班頭,只當是陳維業去京師上報了順天府。然見來人似是不知情,陳晉元心下不免踟躕。
其時有弘智在側,馮魯又僅是兩人,陳晉元不敢拿村民性命犯險,便順著諸匪意思行事。但畢竟機會難遇,陳晉元故意說了些暗語提示,盼望馮魯能察覺異樣,帶來一線轉機……
聽到這裡,眾人這才對整件事瞭解個大概。然而另有一樁隱情,除去曾三、二使以及受戮的惡徒等,旁人怕是再無知曉之日了。
原來那夜,諸忍剛追到山下鳳落灘,便發現了陳維業的蹤跡。倉皇中,陳維業被忍者的手甲鉤抓得遍體鱗傷。好在忍者忌憚他所攜的虎烈拉,沒敢過分逼欺。可其時陳維業受傷頗重,諸忍又在身後緊追不捨,他步履維艱地逃到渡口處,竟體力不支,失足跌進了錯河中。
錯河水勢不小,陳維業未及掙扎,便被捲入了河底,始終沒再浮上來。諸忍皆想:陳維業傷重溺水,必是九死一生,若懷中藥瓶一破,他縱有幾條性命,也要俱數交代了。
擔心河中已染上虎烈拉,諸忍皆不肯下水,沿著岸邊又尋出一陣,這才無功而返。
得知詳情,曾三放心不下,一面讓坂本趕製解藥,一面急急往縣衙附近安插了殺手。
曾三的顧慮,不無道理。也當陳維業那時命不該絕,待他醒來後,已讓水流衝到了下游石灘,想去縣衙搬兵,卻見前路有匪人截阻,陳維業無計可施,只得從小路入京上告。而那隻藥瓶,在他落水那時,便頓然沉至水底,幾經撞擊,瓶塞鬆動,裡面的虎烈拉受浸溢透出來,最終釀成了巨禍。
對於村民的性命,眾匪視若草芥,然禍變一起,摩崖寺難免暴露。其後雖以坂本研製的疫苗壓住了疫情,可還是引起了順天府的注意。曾三知道,那魯班頭好誆,馮慎卻非易與之輩,故而對陳晉元謊言威逼後,便帶著二魔使先行遠避。
曾三走後,留守的匪眾愈發肆無忌憚。連月來,坂本只用禽畜研究,進展不快。眼見寺內勾當朝不慮夕,便起了拿活人實驗的歹念。
於是,坂本命諸匪把鳳落灘村民全擄至寺中。起初擄害村民,是為了殺人滅口。這回坂本單為了注菌比對,自然不可同日而語。他一面觀察著毒效,一面就症調配。村民雖一批接一批地死去,而坂本的研製速度,卻大大提高……
馮慎等人對此節雖不知曉,但光聽陳晉元所述,已足以氣斷肝腸。
“他奶奶的!”魯班頭一腔怒火無處可瀉,兀自將手中鋼刀在地上砍得刃口翻卷。
陳晉元原當自己忍辱就敵,便可換得鄉民活命,不想曾三等諸惡輕諾寡信,反累得全村幾近絕戶,心下不免黯然魂傷。
肅王嘆道:“和曾三等匪類商約條件,豈不似與虎謀皮嗎?平谷知縣,你當真是糊塗的緊啊……”
“犯官知罪,”陳晉元痛不欲生道,“犯官治縣不嚴,令毒患生於肘腋,甘願一死謝咎!”
“這也怪不得你……”肅王剛要接著說,卻見川島朝這邊走來。
“王爺,”川島躬身道,“駐屯軍已將屍首包厝完畢,求王爺放行。”
“這就想拍屁股走人?”魯班頭怒道,“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川島冷冷道:“冤有頭、債有主,英雄有火有氣,請不要遷怒旁人!”
“他孃的!老子還冤枉你了?”
魯班頭又欲上前,卻被馮慎一把按住。
馮慎環顧眾倭,手指一人。“你們要走不妨,先把他留下!”
第二十章 諸業空相
駐屯軍方欲辭行,馮慎卻朝其中一人戟指怒目。川島隨勢瞧去,但見馮慎所指那人,正是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