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要保住洛真性命,其中形勢,自行度量。’
袁尚自是早有賊心,稍稍鼓動扇風便點了火。保得洛真一介女流,袁尚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讓夏侯嫻為之震驚的是,子桓如此狠厲的舉動。
他放了洛真走,然後間接殺了袁熙。這樣洛真就會乖乖回到他的身邊?夏侯嫻不知道,但唯一能做的,便是按照子桓的吩咐,並且,不讓洛真猜到一絲半點。
夏侯嫻將尖刀向著袁尚的脖頸湊了湊,冷笑道“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你穩坐你的大位,我要保住甄洛性命,於你又沒有衝突,何樂而不為?”
袁尚眯了眯眼,無奈只好厲聲吩咐車外人員“安排下去,把牢獄裡的那個美人和丫鬟接回袁府,充作奴僕,也算是饒她性命。”
車外人應聲便去了,夏侯嫻亦知道即使洛真回去,也要借一個身份過渡。否則平白回無極喪親的袁二夫人,怎的從牢獄裡出來了?袁尚想的倒是周全。
夏侯嫻一記掌刀劈暈了袁尚,裝作丫鬟淡定的從車中走出,大搖大擺的離開,奔了萬花樓去。那是洛真起初給她安排的地方,那裡還有蘇冬雪。
牢房裡,袁熙與洛真又陷入了尷尬的沉默,倒是朝露簡單收拾了乾草鋪就的床榻,蓋上了一床薄被。
“夫人,你可要休息一下?”
洛真搖搖頭,仍舊站在牢籠前,與袁熙對望著。只是對望,卻連開口的勇氣都消磨殆盡。若是真的能一死了之,是不是便不需要如此愧對袁熙?
哐當的鎖鏈聲再度響起,洛真未來得及回神便見幾個獄卒開啟了自己牢房的鎖,上前扯住自己手上纏繞著的繩子,牽扯著向外走去。
洛真一個趔趄,驚訝問道“你們這是何意?”
朝露亦是被拉扯著跟在身後,面上驚恐,心裡還以為將要遭遇這牢房裡的骯髒事情。譬如那些玩弄女囚犯的獄卒……
袁熙亦是如此考量,發狂一般的撞著牢房的門,手上的鮮血沿著柱子的深邃印記滲進去,氤氳成一片暗紅。
“洛兒……”
那是洛真在混亂中唯一記得的,袁熙對她喊得最後一句話。倉皇中的回眸,只隱約看到了那一襲白色身影,和入目的深不見底的幽暗。洛真心中第一次深深感到了絕望,幾乎被託拽著一步一步前移,素白的手腕滿是勒痕。
她隱約感覺到,可能,這真的是永別了……
我們學著在這人世間不斷相遇重逢,卻唯獨沒有學會好好告別。無論是告別一個人,還是告別一段感情。亦或是最慘烈的生離死別。許多年後,洛真仍然遺憾,沒能好好和袁熙說點什麼。
沒有預想中的屈辱,洛真和朝露被推進一輛馬車裡禁錮著。整個過程沒有人言語,似乎只是在完成一個任務一般。如果不是一陣夜風捲起車簾,露出袁府的側門,洛真不會知道,自己就此與死亡擦肩而過,逃出生天。
面前擺著的,是命運欽定的路途,路寒馬亡。
既然接回了府裡,洛真便再度住進了疏桐院。半夜裡的響動驚醒了彩兒,她站在門邊,朦朧的燈光中,她的稜角已經被消磨殆盡,周身泛著柔和的光芒。身形消瘦,眼窩深陷,連嘴唇的顏色都慘淡些。洛真卻已經沒有心情去在意彩兒如今的變故,她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被朝露扶著走進了昔日的住居,那個狹窄的丫鬟房。
這片刻的喧鬧很快被寂寂深夜遮住了響動,袁府裡恢復一片寂靜。唯獨一盞燭火下,朝露通紅的雙眼,和洛真呆滯的身影。
“夫人,你不要著急,我們想想辦法,一定能救出公子來的!”
門外人影晃動,正是袁尚安排的守衛,在明日正午之前,洛真和朝露不許踏出房門一步。朝露剛說出的話,此時變成了笑話一般,悲哀在心底。
兩人端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