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只是稍微有點不舒服,你不要擔心。醫生說了,不是什麼大病。
不要這樣憂鬱地看著我,不要這樣皺緊眉頭。對我笑一笑,你不知道,你笑起來,那兩個淺淺的酒渦,多麼可愛,多麼動人!笑吧,我希望你永遠都高高興興地笑著。
呵,真舒服,好象服了一劑靈丹妙藥,我那糾結的、發痛的心現在舒展多了,也不疼了。
謝謝你,白蕙。允許我再叫你一聲:蕙,好嗎?蕙,我心愛的蕙,蕙,蕙……
白蕙在繼珍陪同下離開繼宗的房間。好久好久,她的耳邊還響著繼宗那含混不清的叫聲:蕙,蕙……
他是在叫我嗎?他在昏睡中這麼叫,究竟是夢見了什麼?
看來繼珍的話是真的。她說繼宗一連幾天,只要閉上眼睛就會不時地叫我。看來她並沒有騙我。唉,繼宗,可憐的繼宗,你又何苦呢?
繼珍請白蕙脫了大衣,在自己房間的小沙發上坐下,又叫張媽衝來兩隻熱水袋,一人一個捧著焐手。然後端出自己的糖果盒、餅乾箱—一擺在白蕙面前,熱情地讓她吃。
繼珍決心趁熱打鐵,今天跟白蕙開誠佈公地談一談。
“白小姐,你看我們家,打爸爸去世以後,多冷清。”繼珍平時說話很少繞彎子,今天算是動了點腦筋,從這裡入手。
樓下客堂間裡,“當”的一聲。那個老式自鳴鐘倒還在堅守著自己的工作。悠悠的鐘聲在寒冷的空氣中慢慢擴散,使蔣宅愈益顯得空曠靜寂。
“是啊”,白蕙點了點頭,看繼珍很難過的樣子,便找話安慰她:“你比我強,不象我孤單單一個人”。
“可是,哥哥的身體實在讓人擔心。我老實告訴你,你不會害怕吧?”急性子的繼珍來了個急轉彎。
“你說吧。”
“醫生背後對我說,哥哥得的叫類風溼心臟病……”
“什麼?”
“類風溼,種類的類。這是一種很厲害、很難治的病。”
白蕙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病。她現在對疾病有一種本能的敏感:媽媽得的是一種奇怪的肺病,不是結核,卻比結核還要命;繼宗又是一種怪病,難道也是致命的嗎?人類什麼時候才能不受病魔的折磨呢!
“醫生說,這種病現在還沒有特效藥,只有靠自己調養,不能勞累,著涼。最重要的是情緒。弄得好,活幾十年沒問題。弄不好……會引起猝死。”繼珍已經眼淚汪汪了,她並沒有誇張,醫生確實是這麼說的。
“這麼厲害!”白蕙不禁輕輕地叫了一聲。
“可是,爸爸死後,哥哥比過去辛苦多了。又沒人幫幫他。”繼珍說著,更傷心起來。
說實話,他們兄妹早年喪母,感情還是很深厚的。自從哥哥得了這個病,繼珍確實難過,也很為哥哥的身體操心,總想最好能有辦法,使哥哥能健康地活下去。因此,當她聽說西平與白蕙不得不分手的情況後,很快就有了一個主意,而且,她覺得這個主意無論對哥哥,還是對白蕙,都是有好處的。此時,她邊說著哥哥的病情,邊瞟白蕙一眼,看她反應如何,以便決定下面怎樣進入正題。
“幸好他有你這麼個妹妹,”白蕙說,“還有張媽。”
這也是繼珍料到的。她說:“張媽老了,而且畢竟是外人,至於我,我……”
“你怎麼啦?”白蕙的手本來在輕輕地揉著包在熱水袋外面的那層布,聽繼珍突然支吾起來,不禁停下來問。
“白小姐,你我是熟人,好朋友,我也就不瞞你了,我還沒對任何人講過,連哥哥都還不知道呢,”繼珍下決心似地道:“我就要結婚了。”
“結婚?跟誰?”白蕙問。
“你也認識的。就是哥哥的朋友,那個開遊樂場的秦一羽。他盯得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