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踱到院中。
清幽的月光斜斜照下,為那張斯文而貴氣的臉龐灑上如夢如幻的輕紗。那人,便是當朝尚書的公子衛徇。自從那日與凌霽月他們分別,他的心緒就再沒有平靜過。不,應該是說,自從見到雲洛依開始,他的心就已經亂了。她的溫婉、她的美好、她的執著,在他的心裡紮了根,怎麼也忘卻不了。
可惜他卻知道,這樣一個女子,是永遠不會屬於他的。她早已認定了凌霽月,跟定了凌霽月,她更是凌霽月的妻子,他又有什麼資格去爭去搶?甚至,他覺得,連偷偷地想她也是一種褻瀆。因此,縱然他時刻關心著安遠侯府的動向,也明白她今天清晨已經離開長安,他卻一直沒有去拜訪,也沒有去送她。他怕自己越陷越深,所以不要見她,也不敢見她。
今日,東晉太子拓拔宏為了拉攏身為六部之首的戶部尚書,特地擺了酒宴,請他這個公子大駕光臨。他原本對拓拔宏毫無好感,但這幾日心煩意亂之下,也就應了下來,希冀透過這紛擾的宴席,忘卻心中那抹倩影。
一路胡思亂想,不大工夫,已走到了行館的後園。後園已經許久沒有整理,一片的荒蕪,在月光下更顯森冷。衛徇苦笑地搖搖頭,才想舉步離去,卻忽然聽見後園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雙腳在草叢中摩挲的聲響,也好像夾雜著刻意壓低的說話聲。
他不由一驚,這麼晚了,什麼人竟然那麼鬼祟。幾乎沒有考慮的,他立刻閃身隱蔽在迴廊的柱子後面,凝神去聽。
“殿下,事情已經妥了,只怕過了今夜,雲洛那女人就再也不會活在世上了。”
“哪裡算辦妥了?她可還沒有死。本來僱殺手是想殺了凌霽月的,誰知道絕情門動了一次手後居然說殺不了,不願再下手了。真是氣死我了!”
衛徇越聽越驚,這個聲音,他是認得的,可不正是東晉太子拓拔宏。而另一個聲音,聽來似乎是他的手下。原來,飛鳳樓上那個歌女,竟然是他僱的殺手。而且,他居然還想殺雲洛依,這真是……他慌忙穩住心緒,繼續聽下去。
“真是太可惜了,如果那次刺殺成功了,不但可以除去殿下的心頭大患,還可以破壞大唐和南燕的關係。凌霽月死在大唐,只怕南燕君主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只怕大唐和南燕,是有的熱鬧看了。”
“可惜,他的命太硬,武功也太好。”拓拔宏咬牙道,“不過沒有關係,殺不了他,我就殺了他重視的人。為了這個雲洛,他廢了我一條臂膀,如今,我要他用心愛的女人的命來償還。哈哈,再過一個時辰,就是丑時了,那時,世上就沒有云洛這個女人了。”
再也不敢聽下去,衛徇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退離後園。他只想離開那裡,離得越遠越好。
終於站在了行館門外,他的額角溢位了點點冷汗,呼吸也濃重起來。回頭再看了一眼泛著陰森的行館,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現在,衛徇腦海裡唯一的念頭就是,要救雲洛依,一定要救雲洛依!
還有一個時辰,他又不會武功,該如何才能救她?略略定了定心神,他想到的是凌霽月。
去安遠侯府,凌霽月一定可以救她。
第10章(1)
緊皺著眉,臉色是一片的煞白,耳邊滿是呼嘯的風聲,凌霽月生平第一次長街躍馬。跨下千里駿馬早已用盡全力地賓士,他踩著馬鐙的雙腿也因用力過度而一陣又一陣地抽痛,然而,即使是這樣,依然無法減輕心中半點的焦急與驚惶。
當衛徇汗水涔涔地叩開侯府的大門,又不等旁人通報一路衝進他的寢居,他就有了不祥的預感。
“有人要殺王妃,你現在趕去也許還來得及。”
只聽了這麼一句話,他卻再沒有多問什麼,便騎著駿馬衝出了侯府大門。他沒有多問什麼,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