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一會兒在偏殿接見你,並會頒下封賞。”行至皇城大德門前,李徹引領凌霽月繞開朝陽殿,向右側偏殿走去。
驀然停下腳步,凌霽月蹙眉問道:“為何是在偏殿?難道貴國不在大殿接見使臣嗎?”
“不是。但是對於來自各國的質子,父皇都是在偏殿接見。還請寧王委屈一下,多多包涵。”深深地望了凌霽月一眼,李徹歉然道。一路上相處了十餘日,對於他的性子,他也瞭解了不少。這樣一個外表淡然溫和,骨子裡卻驕傲倔強的男子,忍受得了父皇刻意的折辱嗎?
“這是為何?大唐與南燕分屬兩個不同的國家,南燕並不是大唐的附屬。何況自古邦無大小,國無強弱,都該平等相待,大唐君主今日的做法,是否失去了作為一個泱泱大國所該有的風度?”這算什麼,下馬威嗎?兩國相交向來都該在大殿接見使臣,以示尊重與平等。身為南燕的王爺,他如何能使自己的國家尊嚴受辱?
李徹搖頭,無奈道:“寧王的說法自然也有道理,但父皇向來都是這樣做的,我們做兒臣的能質疑什麼?何況別國的質子對此也都不曾有過異議,你便入鄉隨俗吧。”凌霽月是個人才,甚至可以說是個絕才。小小的南燕在短短數年國勢大盛,至少有一半功勞是他的。所以父皇才會打定主意脅迫南燕以他為質子,更希望藉由第一次的接見,挫去他的銳氣。但以這位寧王的性子,只怕在此事上他是不會輕易讓步的。
“王爺,貴國這般做法是對南燕的侮辱。凌霽月今日既然是代表南燕來到貴國,就絕不可能接受這種侮辱。請稟告貴國國君,南燕凌霽月要求陛下在朝陽殿予以接見。”凌霽月淡然卻堅決地道。
“既然你如此堅持,那你等等。”李徹沉吟一下,招來一邊的小太監,問道,“寧王方才的話你都聽到了?”
“是,奴才聽到了。”小太監哈腰道。
“好,那你立刻前往偏殿稟告皇上,請他老人家聖裁。”李徹吩咐道。
“是。”小太監小跑著匆匆往偏殿去了。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工夫,那名小太監跑回來,氣喘吁吁地道:“皇上有旨,身為質子,如若要在朝陽殿面聖,必須按照尋常百姓面聖的方式。”
“什麼意思?”驚訝地發現向來狂狷不羈的李徹在一瞬間臉色變了,凌霽月便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在大唐,如若百姓要求面聖,除非六部聯名上奏,否則,就必須赤足走過全長大約百米的針板路。假使撐得過去,自然見得到皇上,若是撐不過,也只好認了。所以雖然人人都有面聖的機會,但自大唐開國以來,至今未有一人嘗試。”李徹沉重地道。基於英雄相惜,對於凌霽月,他是欣賞的。如果不是因為各為其主,他們應該可以成為朋友,可是如今,看來是不可能了。
仰頭望了望湛藍的天,凌霽月淡淡地道:“如果這是貴國的待客之道,那麼,在下接下便是。”
“啊,好痛。”遠在南燕的雲洛依心口驟然一陣絞痛,手中正在刺繡的銀針直直扎入手指。
“王妃,您沒事兒吧?奴婢給您上藥。”雲洛依的貼身侍女琪兒緊張地道,慌慌忙忙地起身取藥。
“沒、沒事。我這是心口痛,跟手指沒什麼關係。”雲洛依一手撫胸,一手撐著床頭,胸口一陣痛過一陣,令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王妃,您別嚇奴婢啊,王妃……奴婢這就去請太醫。”琪兒將她扶上床躺下,結結巴巴地道。天啊,王妃要是有個什麼閃失,給她十條命都賠不了啊。她匆忙向門外跑去,這病可耽擱不得,還是速速請太醫為王妃看看。
太醫不大一會就到了,卻無論如何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而云洛依卻越來越痛,臉色逐漸蒼白,沒有一絲的血色,嘴角也被咬破了,滲出悽豔的血絲。她不停地在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