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水平恐怕普遍的都很低,醫學水平低又代表著人的生命更脆弱,壽命更短,那她這個藥罐子來到這裡能活多久?
“從你的氣色來看,應該沒有染上瘟疫。不過,還是觀察幾天比較好。”他臉上笑意不減,“我是縣上徐郎中的學徒徐廣流,你可以叫我子虞。”
也許是易隨安臉上的驚訝之色太過明顯,他又接著道,“我也是去年橫河發大水被衝到這兒的,如果你不嫌棄,就來和我一起住吧,兩個人作伴總比一個人無家可歸要好得多。”
剛剛他跟師傅察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人沒有一個活下來。不是因為不會水而沉河,就是被河裡的泥沙堵住口鼻窒息而死,如果不出意外,她的親人恐怕也在裡面。他記得自己最初的悲傷難受,那比冬日裡看不到一絲陽光更加難熬。
“我叫易隨安,你隨便怎麼叫都可以。”對於這個一臉溫和笑意,寬厚似大哥哥的男孩兒,她願意去相信。
清理屍體的時候她就站在一邊看著,徐廣流有幾次想問她哪個是她的親人,卻發現她盯著地面在發呆。他心底一聲暗歎,現實不是你不願去接受,就可以不接受的,親人已逝,這一面便是訣別。
在考慮以後的易隨安終於發現徐廣流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古怪,讀懂他遇到意思後,她有些哭笑不得。
古人向來最重視忠孝仁義,現在不把情況說清楚可能這唯一一個願意理她的人都會對她側目而視,“我以前一直一個人住,所以,並不認識這些人。”
徐廣流一愣,目光留意到一件不尋常的事。他想,他與眾人可能都誤會了,見到有人站在岸邊便反射性的認為這是上游衝下來的不幸者。
況且橫河發大水哪一次不是泥漿翻湧,可看她,除了一些地方有蹭上泥沙的痕跡,她身上的衣服和頭髮分明很是結淨乾爽,根本不像是在水中淹過,這回糗大了……他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我竟誤以為你也是從上面衝下來的呢——”
“嗯,我確實遇上了這麼不幸的事。”易隨安趕緊截住他後面的話,聳聳肩表示無奈,並自嘲一笑。再不出聲今晚就準備露宿荒野吧,這時候不需要做不到萬不得已時的唯一選擇,“子虞,以後,可能真要打擾你了。”
當然,易隨安只是嘴上客氣客氣,絕沒有想到自己真的會打擾到徐廣流,在看到簡單的房間裡只有一張床和一床陳舊的薄被,她才知道自己的到來佔據了徐廣流多少空間。
晚間,兩個人躺在床上,各據一邊。徐廣流偏過頭,輕聲問道,“小易,今天……感覺還好麼?”
“還好。”今天跟徐廣流回縣城的時候,應他之邀,她也去給徐郎中做學徒了。想著自己在谷裡閒來無事,只得將所見的文字記錄背下來以打發時間,其中大部分是武功和醫術,想來去做學徒也不過是小菜一碟,但性情古板的徐郎中相當固執,逮著個分歧就將她一番痛斥,心裡小小地有些不爽。
“師傅一向不喜歡別人質疑他。”徐廣流將姿勢換為平躺,“不過,他心腸很好的。‘人命關天,不可草率而待’‘醫者父母心’這兩句話他經常掛在嘴邊……不過,你是從哪裡知道那些的呢?哦,對了,我還不知道你是哪裡人呢,不過聽口音,你應該不是這一帶的人。”
“我也不知道我是哪裡人。”那段過往只要稍稍觸及,腦中的疼痛就會令她自動放棄對它的探索,就算她咬牙堅持,不過是疼暈過去而已。
她偶爾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