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到的報告上顯示小孩身體的各項指標都很正常,很健康。
寧承佑便放了一半心,剩下一半懸著,是為了小孩至今沒有恢復的精神力和樣貌。
他跟秦堰、明曉和莫嶸道過別,帶著小孩回家,回去的時候他本來還想抱著小孩,可惜小孩說剛才已經夠了,接下來要自己走,只讓他牽著自己。
寧承佑握著小孩軟乎乎的小手,不知道自己是該遺憾不能繼續抱對方了,還是該高興自己又牽到小朋友的手了。
回家以後,為了補償小孩錯失的那個巧克力,寧承佑從零食箱裡給小孩重新拿了一個,自己買的,總比外人給的來歷不明的東西要安全得多。
「你先吃著墊墊肚子,我去做飯。」
他幫小孩把巧克力拆開,起身準備去廚房,可就在他正要轉身的那一刻,小孩突然抓住了他的袖口。
寧承佑回過頭:「怎麼了?」
小孩的表情看起來不太對,臉色有些蒼白,一隻手緊緊拽住他的袖口,用力到手背上青筋暴起,咬著牙,艱難地說:「我感覺……不太好。」
能讓小孩說出這種話,那一定是難受到了極點。
寧承佑連忙蹲下來,摸摸小孩的頭,不熱,但是額頭上布滿了汗珠,於是快速地問:「是不是又頭疼了?」
小孩額角也冒出青筋,似乎是在竭力忍耐,聞言點了一下頭。
寧承佑立刻釋放出安撫的精神力,覆在小孩頭部,與此同時聽到「砰」的一聲悶響,轉頭一看,是tir從不遠處的電視櫃上摔了下來,掉到地上,接著用爪子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小孩身體前傾,幾乎要倒進寧承佑懷裡,雙眼緊閉,兩隻手死死抓住寧承佑的衣服,把寧承佑的衣角攥得變了形,寧承佑本來想把人抱起來,去看看tir的情況,卻在起身的一瞬間聽到小孩一聲壓抑不住的抽氣聲,似乎痛得不行了,只好坐到沙發上再繼續安撫。他分身乏術,於是把福福從精神域裡放了出來,讓它去安慰tir。
福福很聰明,一出來就直奔tir而去,嚮導的精神體對哨兵的精神體自然是有安撫作用的,寧承佑摟著小孩,福福攬著tir,同時用同樣的精神力治療,效果也更加顯著。
這一次小孩頭疼發作的強度比之前要大一些,但時間持續得卻不長,沒一會兒,寧承佑就感覺小孩手上的力氣放鬆了不少,呼吸也不再那麼急促,更明顯的是tir——它收回了捂頭的爪子,躺在地上緩了緩,就有力氣撥弄福福了。
疼痛是緩解了,可是不知道這突如其來的疼到底是好兆頭還是壞兆頭。小孩回來以後明明已經很久沒有頭疼過了,為什麼今天會突然疼起來?是有什麼誘因嗎?
他回憶了一下今天的行動軌跡,除了見到原西林,和對方聊了一會兒以外沒有任何意外,況且在面對面的時候他也一直注意著,沒讓原西林碰到過小孩,精神力也沒從原西林身上發現任何異常。
那究竟是怎麼回事?
寧承佑沒想明白,不等他繼續琢磨下去,小孩就抬起了頭。
「怎麼樣了?」寧承佑的精神力還沒收回,時刻準備給小孩續上治療,「還疼嗎?」
小孩臉上也全是汗,寧承佑差點錯認成眼淚,急忙拿紙給擦擦。
「不疼了。」小孩說。
他憋得滿臉通紅,臉側的頭髮被汗水浸濕粘在臉上,嘴唇被咬得發紅,眼神卻露出疲倦的神色,聲音中透著一股沙啞,告訴寧承佑:「現在已經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寧承佑發現他睫毛上都掛著一滴汗珠,要不是確認小孩現在不會哭,這滴汗簡直就是一顆完美的即將垂落的淚滴,「來,閉上眼睛我給你擦擦。」
小孩乖乖閉上眼,讓他幫自己擦汗,等他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