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不是我說你,都這麼大了還不知道點兒分寸,你這樣子就不怕壞了你爸的面子?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了說起來都說我們教女無方。」
用勺子攪著甜湯,她走到灶臺前揭開正用小火熱著的湯鍋的蓋子,拿著湯勺從裡面舀出了一勺的棗子,蓋上蓋子又倚到原來的地方,「媽,這些別瞎擔心,別人不知道都羨慕你教出我這樣一個識得大體,溫婉賢淑、精明能幹的女兒呢,你是教女有方,我就是一個成功的典例。」
帶著寵溺的笑,趙婉儀掃了她一眼,接著忙活著手裡的菜,「可你也總不能這樣子見著了她就跟刺蝟一樣,惜朝夾在中間也挺為難的,那孩子寵你歸寵你,一邊是妹妹一邊是生母,你有考慮過他的感受嗎?」
怎麼會沒有想過,可是見到了張雅蓉,似乎是一種本能使然就豎起了利刃,那種好戰的念頭讓她也顧不了那麼多。「要是全天下地母親都想你這樣就好了,媽,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有一個和睦的家庭有一個疼愛我的媽媽,至於我爸嘛,除了在這件事上處理得不夠果決其他都還行,哪天我要是當媽了你就是我學習的榜樣。」
趙婉儀湧現出了無限的滿足,眼底有濃得散不開的愛意。
除夕夜的年夜飯,沒有因為多了一個張雅蓉而變得有什麼不同,顧子衿自動視她為空氣,偶爾只有顧振銘尷尬地說幾句,一群小輩也很給面子地應上幾句。飯桌上她還跟以前一樣和顧念搶著最大的雞腿,和顧惜朝喝上一兩杯。
張雅蓉的聲音有些突兀,打破了餐桌上的和諧,「子衿的酒量不小啊,阿姨為你好勸你一句,女孩子少喝酒,免得到時候吃虧。」說完她看著趙婉儀和顧振銘投過來的視線乾笑兩聲接著說:「以前我的一個朋友,就是因為喝醉了被人欺負了,最後弄得精神崩潰了。」
「您放心,我們都是文明人士,我朋友還沒有遇到這樣的事。」顧子衿看葉不看她,端著水晶杯倚在背椅上,看著燈光下紅酒的鮮亮色澤。
「是嗎?」趙婉儀唇邊閃過一絲笑意,在對上顧惜朝探究的目光時不著痕跡地掩去,「沒有最好,你可別被人帶壞了。」
到了年底,家裡的司機和保姆都放假回去了,吃完飯顧子衿幫著打下手收拾著碗筷,她站在水池邊清洗著盤子,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她走到廚房高出客廳的臺階邊,喊過正在看電視的顧念,「人呢?」
「誰呀?」顧念裝傻看著她,看到她要打人的趨勢他忙回答道:「書房呢,三個人都在呢,就我一人沒事幹等著看春晚。」
「那你接著等去吧。」說完她又進了廚房,等到忙完了和趙婉儀一起出來坐在了沙發上,她翹著腿指揮者一邊的顧念,「去給我泡杯茶來,大麥茶好了。」
顧念咬著牙站起來瞪著他,「哪兒來的規矩?我可不是小廝。」
「一句話,去還是不去?」說完她拿著遙控器切換著頻道,「正月裡要安排人到公司加班,你要是閒著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你……」
「我去。」顧念跟洩了氣的皮球一般,搭拉著腦袋拖著拖鞋消失在她的眼前,一邊的趙婉儀好笑地看著他們姐弟二人,「怎麼老欺負他呢?」
春晚開始了,她茶也和完了,顧惜朝和張雅蓉率先從樓梯上下來了。她站起身子走到顧惜朝身邊,有些抱怨的意味,「怎麼到現在,還等著你一起去放煙花呢。」
「我先送她回去,你先和顧念一起去。」
看了眼張雅蓉,她好像很得意,顧子衿擺明瞭跟她作對,「要不您自個兒開我的車回去?打車也行。」
聽聞這邊的聲音趙婉儀趕了過來,打著圓場,「就讓惜朝送送好了,他們母子有什麼話也可以車上聊聊。」
「有什麼非得車上說,現在說完了我讓顧念去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