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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不周山（七）
客棧裡的桌子是圓形四腳桌, 兩人坐在桌子旁邊，四目相對。
江眉卿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不知他想要做什麼。
無妄目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隨即拿過他手上的小碗和勺子, 慢悠悠地幫他舀起來一碗餛飩。
他愣了片刻，伸手去接，卻沒想到無妄移開了手, 並沒有遞給他。
反而是自己用勺子在碗裡攪了幾下, 舀起了一顆皮薄肉多的餛飩，舉了起來，遞到他嘴邊。
江眉卿不知所以, 只能下意識的張開了嘴, 一顆滾燙的餛飩，瞬間進了他的嘴巴。
「好燙！」
他頓時被燙的呲牙咧嘴, 又不好將那顆餛飩吐出來，只能強行嚥了下去。
燙得他眼淚都差點出來了，委委屈屈的看著無妄。
這是幹嘛？想要用這種私刑嗎？
「仙尊……」
無妄也是愣了一下, 倒也不是故意的。
他把碗筷擱在桌子上, 靠近了兩步，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張開, 我看看。」
江眉卿乖巧地張開了嘴。
只見他紅唇裡邊，一根像狐狸一樣粉紅色的舌頭，燙得舌尖格外的紅。
無妄看了會, 想了想，突然伸手解下了身側的靈袋，從裡面摸出一枚通體圓潤的珠子，大約只有拇指那麼大。
江眉卿眼睛一亮。
「這是冰靈珠？」
無妄瞧了他一眼, 淡淡的說道：「你認識的東西倒是挺多。」
江眉卿乾笑了兩下，從前在不周山的時候，見過很多圖志，哪怕沒有親眼見過，也知道長什麼樣。
無妄突然一伸手在他面前晃過，一個冰靈珠，就這麼進了他的嘴巴。
江眉卿：……
他連忙咬住了那個冰靈珠，觸感冰涼不已，倒是緩解了他的燙感。
「含著片刻，等會就不燙了。」
無妄慢悠悠的收起了靈袋，坐了下來，不輕不重地看了他兩眼，自己就著剛剛的那碗餛飩吃了一口。
一邊緩緩跟他搭話，「你既知道這麼多東西，倒不如說說，你是從哪裡知道的？」
江眉卿：……
「仙尊這是……要、逼供嗎？」
因他嘴裡含著冰靈珠的緣故，說話並不清晰，口齒混沌。
無妄自然聽得懂，卻故作不知，只再說了一遍。
「你是從哪知道冰靈珠這東西的？」
據他所知，這東西向來都是暮雲宗的至寶，除了元宗主見過之外，也就只有無妄見過了，因為他是暮雲宗的嫡傳弟子。
江眉卿笑嘻嘻的說道：「我雖未曾見過，但是民間流傳很廣，關於這東西的圖紙我就看過，」
這個說法沒有絲毫破綻，無妄一時無言。
但他幾乎可以肯定，他一定在撒謊。
默然片刻，他在這些機鋒狡辯上，向來不是他的對手。
他只是輕輕的撒個謊，他便需要花費很多時間去辨別他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無妄有片刻的頹然，從未體會過這種無力感。
無力掌控的感覺是在他過往的人生當中從未出現過這樣的境況。
在修道這條路上，他一向走的極為順利，自幼便是出類拔萃的，以至於他孤高畫質冷，平生傲氣。
唯獨在這個人身上，他失了一切水準，一而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