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我看向她。
“你那個三師兄,是個什麼樣的來頭?”雲姬問道。
我一愣,道:“三師兄就是三師兄,什麼什麼樣的來頭?”
“我是說,他生於哪裡?身份如何?又是怎麼變成你師兄的?你可知道?”雲姬追問道。
我一頭霧水,皺眉回憶了半天。然而我只模糊記得三師兄是在我五歲左右的時候拜入天草門下的,卻對三師兄的過去一無所知,什麼也答不上來。
四師兄在一旁插嘴道:“我知道,三師兄比我先幾年到天草門,聽說他自幼父母雙亡,十幾歲時流浪到天草閣門口,求師父收留他,師父見他可憐,長相又極是靈秀,便將他收為徒弟了。”
“流浪上門求你們師父收留?”雲姬瞪大眼睛。
“是啊,師父就是這麼說的。”四師兄道。
雲姬哼了一聲,道:“他有那樣厲害的本事,怎可能淪落到上門乞討?你們師父也是老糊塗了。不對,你們這些凡間道人,不論老少都是一樣的糊塗!”
雲姬如何譏刺我都無所謂,辱我天草閣師門上下我卻是不能忍。我瞪她一眼,威脅道:“再胡說八道,我就去告訴大師兄,不讓你再跟著我了!”
雲姬一下子安靜下來。
“那雲姑娘,依你之見,三師兄真實身份是什麼人?”四師兄問道。
雲姬一時語塞,想了一會兒,嘟囔道:“我也不知道。我好像見過他,可那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我都記不清了。”
“不知道就不要瞎說了。”我沒好氣道。
雲姬埋怨地瞥了我一眼,賭氣不再同我倆說話。
四師兄仍然時不時地偷偷看雲姬一眼,但云姬一臉怒相,他便不敢貿然開口,馬車難得地陷入了一片安靜。
而我昨夜被雲姬折騰得幾乎一宿沒睡,如今馬車顛簸,晨光溫暖,我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對他倆道:“我先睡會兒,你們聊。”
然後便不知不覺昏睡了過去。
起風了,我感到髮絲被風吹動,拂在我的臉上。我迷糊中睜開眼睛,感到身下的石臺冰冷,冷得我又想打個噴嚏。
“阿嚏——”噴嚏打過了,我也清醒了。
我又來到了這裡。
原來我並不必等到入夜,只需睡著,就能到這奇怪的幻境中來。我摸了摸身下的石臺,心想這莫不成是一個連線幻境與現實的通道?否則為何我每次都在這裡醒過來,好像是在這裡出生一般?
我正思考著這次臨走前要不要墊些衣物在這石臺上,省得下次醒來時又被凍個半死,忽然回想起上次離開幻境時走得匆忙,正在施展的融冰火術也被打斷,不知被封在冰裡的青檀如今怎麼樣了。我忙從石臺上下來,沿著路一路奔跑,正想跑進那大殿內,卻發現不遠處的大樹下,有一個人的背影。
今日幻境裡同現實一樣,是秋季的白日清晨。我停住了腳步,日光照亮了我眼前的世界,我第一次看清了這裡的斷壁殘垣。
那倒塌的大殿像是已然沉睡了千年,塵封的琉璃牆柱靜靜地落在地上,彷彿凝固了千年前的一場浩劫。遠方晨光飄渺,籠罩著看不清明的倒塌亭臺,我仍能想象出,倘若這裡沒有被毀,將會是怎樣一處華美難言的宮殿。
所以,這個地方究竟是經歷過什麼災難,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我的目光掃過這一切,最後停留在那一株飄下花葉的大樹之下。
一個人正背對著我立在那裡,他長髮如墨般灑下,一襲月白長衣似乎落滿了冰霜,在凜冽的秋風中極輕微地擺動。
“青……青檀?”我試著呼喚他。
他回過身來,對我微微一笑:“你回來了。”
我緩步向他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