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塊。老頭兒怎能忍下這口氣
又是咳嗽又是吐血連搖頭帶擺手半句話沒留下當夜就死了。
掩埋了老人變賣了所有值錢的東西最後剩下不到十個“袁大頭”。鄉里是住不下去了兄妹二人只好進城找出路。
於佔水已經是十八歲的大小夥子了有一身好力氣下苦的活什麼都能幹。他省吃儉用節衣縮食為了給他的小“表妹”上女子學校湊書費學費甚至他有時一個人幹兩個人的話。後來有一家部隊要招兵管飯不說還有餉銀。於佔水瞅著是個機會也沒和春蓮商量就一人做主穿上了軍裝扛起了槍。佔水能吃苦不怕死人又機靈不久就升成了排長。
形勢逐漸吃緊到處傳說徐向前的部隊要打過來了。這天傍晚於佔水匆匆跑到春蓮的學校氣急慌忙地說:
“春蓮部隊要開拔我和你告別來了。”
“什麼什麼?上哪兒去多久?”趙春蓮一把拽住於佔水的衣服生怕他飛了似的。於佔水是她唯一的親人她不能離開於佔水。
“誰知道啊!當官的淨哄人一會兒說東一會兒說西沒有一句實話。共產黨太厲害真正是兵敗如山倒啊!這一走說不定就回不來了。”於佔水滿臉痛苦表情木然。
“那我呢?佔水哥你不管我了?你就這樣走了?……”趙春蓮忍不住一頭撲到於佔水懷裡嗚嗚哭個不住。
“我有什麼辦法?軍令如山誰要當了逃兵抓住不槍斃也得扒層皮。早知今日悔不當初啊!誰知道呢?人又沒長前後眼。春蓮算了忘了我吧!好好找個婆家過日子怎麼不是一輩子呀!啊?”於佔水英雄氣短兒女情長見趙春蓮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想想她以後的處境也著實為難忍不住掉下幾滴淚來。“就這樣吧春蓮。時候不早了長官還要點名訓話呢!不然就來不及了。”
說罷於佔水推開趙春蓮整整衣服戴上帽子。
“不不行我不讓你走!……”趙春蓮想起於佔水對她的許多好處。他們非親非故就算有點親戚關係還不知道是哪輩子的事。為了她他不抽菸不喝酒男人該有的奢侈他一概免談肉都捨不得吃一口。人非草木豈能無情?趙春蓮受不了這種打擊雙手摟著於佔水的脖子放聲大哭。邊哭邊說“佔水哥你說走就走丟下我一個人以後怎麼活呀?……”
於佔水忽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個布兜兜放到趙春蓮的手上說:“我差點忘了。這是十塊大洋你留著用吧多少能對付些日子以後的生活就得靠你自己了。”
“不要不要人都沒有了要錢有啥用?”趙春蓮扔掉手中的錢袋子仍舊大哭不止。
目睹此情此景於佔水終於控制不住大滴的淚水奪眶而出。他輕輕擦拭著趙春蓮的淚眼充滿柔情地說:“春蓮你以為我的心就那麼狠嗎?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啊!”
…………
於佔水趁著趙春蓮熟睡之階輕輕地穿好衣服。校園裡漆黑一團。在這兵荒馬亂的年月學校早已關門。有家的回家有親的投親整座院子皆是人去樓空。趙春蓮無家可歸無親可投只有死守城隍廟的份兒了。傳達室值班老頭的視窗尚亮著一盞油燈忽閃忽閃半明不滅的點燈的主人不知是何用意。是想給自己壯膽兒還是想給路人照亮兒?於佔水怕驚動了看門老人所以就沒敢從正門出去他逾墻而過連夜趕回駐地。
於佔水走了從此以後人不知天不知生不知死不知蹤影不見音訊皆無。
可憐的趙春蓮突然感覺情況不對找了個老大夫一診斷才知道自己懷孕了。思前想後她覺得應該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一是保住了於佔水的一條根二是也算她和於佔水終歸好了一場。目前最最要緊的就是要為自己也是為娃娃尋找一個臨時的窩了。上哪兒去呢?小時候聽人說她有個姑媽嫁到鳳鳴山是爹的親妹妹。姑父不知姓誰名誰姑媽姓趙自然是錯不了的。這才是有病亂求醫、事急才燒香。不過她也實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