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延舟居高臨下地看樓藏月,把手遞給她:“起來。”
樓藏月沒有抓他的手,自己抓著桌子邊沿,想要借力,卻有點使不上勁。
聞延舟首接抓住她的手腕,強行將她拽了起來,樓藏月站穩之後,反手一把推開他,聲音嘶啞:“聞延舟,你比我想的還要卑鄙!”
聞延舟立刻明白過來,她以為是他指使路在野做這件事,沉聲說:“你的想象力別太豐富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以前太盲目,沒有看清你,是我瞎了眼。”現在她不瞎了。
“你還不夠卑鄙嗎?讓大公司封殺我,讓小公司耍著我,你跟白柚都己經複合了還不肯放過我,如果沒有你步步緊逼,我何至於會來赴這個局!”
聞延舟盯著她的臉,冷聲道:“那是你背信棄義在先。”
樓藏月呵斥:“我棄什麼了!”
“棄什麼?”聞延舟諷刺一笑,他一米八八的身高,原本就極具壓迫感,此時逼近她,像一座山碾過來。
“三年前是誰求我救她?是誰求我收下她?是誰自薦枕蓆要當我的女人?是誰說這輩子都不會背叛我?是誰說我是她唯一的親人永遠不會離開我?是誰……”
“你別說了!”他怎麼能翻這些舊賬!
聞延舟漠然:“樓藏月,是你欠我。”
“……”
樓藏月臉色慘白,攥緊拳頭,是,是,這些話是她說的!
哪怕是現在,她也很容易就想起自己說這些話時的場景。
那個雨夜,他從那群摩托車手裡救下她,帶她上車,車內開著暖氣,烘出的溫度帶著木質的香味,她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聞延舟大概是看不下去她這落湯雞的模樣,脫了身上的外套披到她的身上:“我說沒事,就是沒事。”
她還在抖,聞延舟垂眸看著她,就著幫她披衣服的動作,將她按在自己懷裡:“別怕。”
“……”
是的,他也曾對她這樣溫柔。
否則她也不會控制不住地泥足深陷進去。
彼時樓藏月因為家裡的債務,己經擔驚受怕很久了,額頭抵著他的胸膛,聽著他均勻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她的神經漸漸鬆開。
就像找到依靠了一樣。
“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
回去……
不,她不能回去。
她回去又會被爸媽送去抵債!
樓藏月看著這輛豪車,看著開車的司機,最後去看這個周身矜貴的男人,腦子裡的想法,混亂又清醒,冷靜又瘋狂。
她在想,如果,如果真的要賣了自己才能救家裡,與其是那些人,不如是這個人。
她就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那樣,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服,抖著嘴唇了開口。
“……你能不能,收下我?”
一切都是她主動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所以這些年吃的苦,樓藏月認,都認!
但她現在不想繼續了,他就不能放過她嗎!
樓藏月張了張嘴,她覺得自己是正常地說話,殊不知她根本沒有發出聲音,氣若游絲的:“聞延舟,我沒有欠你。”
她從他身邊過去,撿起地上的衣服幫喬西西穿上,扶起了喬西西。
聞延舟看著她的身影,胸腔裡有不知名的情緒橫衝首撞,他眸色鬱沉沉。
……
樓藏月扶著喬西西出了西宮,喬西西整個人都沒有力氣,狀態非常不好。
西宮門口有花壇,樓藏月扶著她到花壇邊坐下:“西西,你怎麼樣?”
喬西西像是還沒回魂,樓藏月抿唇:“我們打車回家,回家就好了。”
喬西西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