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些泥沙衝進了庭院,院中有一種拖泥帶水的髒亂。吃過早飯,家燕上學去了,家鴻上班去了,陳父和陳母,還有惠子,忙開了。園子小,很快收拾妥當,陳父開始悠閒地侍弄幾盆花草,拔雜草,修剪亂枝。
轉眼間,陳父發現惠子蹤影不見,只見陳母一人獨自在一邊泡髒衣服,準備洗。
“惠子呢?”
“她上樓去給家鵠寫信了。”
“她知道家鵠的地址?”
“不知道。”
“那她信往哪裡寄啊?”
“她說家鵠總是會來信的,來了信就知道地址了,所以先寫著再說。”
陳父想笑,他覺得這就是女人乾的事,大雪剛封山,就在想明年開春種子發芽的事。他看看樓上,想壓低聲音這麼說時,聽到外面有人敲門,便止住了。陳母放下衣服去開門,卻是薩根不約而至,手上提著禮物,嘴裡含著蜜糖,彬彬有禮的樣子像是上門來相親的。
一回生,二回熟,陳母客氣地請薩根進屋,一邊朝樓上喊惠子下來見客。在薩根和陳父陳母寒暄之際,惠子從樓上咚咚咚地下來,但看見是薩根,臉頓時陰了下來。
“你來幹什麼?”
“我來看你啊惠子。”
“我很好,不需要你關心。”
“可我感覺你並不好,滿臉怒容,怎麼了?”
薩根有備而來,不會被惠子這麼氣走的。“怎麼了,受了誰的委屈了?”薩根是個老江湖,知道怎麼來破掉僵局,“是不是公公婆婆虧待你了?”薩根有意把戰火燒到兩位老人身上,果然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因為話題一下開啟了。
總之,在新話題的調和下,惠子和薩根結束了對抗,坐下來聊天了。自然地,又說到陳家鵠頭上。惠子以他不在家搪塞了之,薩根也沒有追問他去了哪裡。他只是問了姓名,哈哈,就是他——陳家鵠!隻字不差。當然,中國人太多,同名同姓的情況常有,為保險起見,薩根又藉故尋得了目睹陳家鵠照片的機會。
“我來兩次都沒有見到他,我還真想見識見識。”薩根小心翼翼地接近目標,“想必一定是個英俊才郎吧,讓我們的惠子這樣鍾情。有他的照片嗎?讓我一睹為快。”
其實客廳的牆上就掛著陳家鵠的照片,但惠子覺得那些照片不能充分體現夫君的俊朗,她要讓薩根叔叔為自己夫君的外表折服,所以專門上樓從箱子裡挖出了她自己儲存的照片,兩大本。薩根從看第一張照片時開始樂,然後一直看,一直樂,樂,樂,最後簡直樂壞了,下意識地去摸錢包。
對上了!就像卯和榫,對得嚴絲合縫。
薩根有理由相信,他的錢包又要鼓起來了。
薩根急不可待地離開陳家,隨後直奔糧店。
糧店有一點點不祥的氣息,因為新入夥的昭七次三死了。死了就死了,幹這行,生死不是個嚇人的問題。置生死於度外,這是混跡於諜海世界裡的人的基本素質。問題是昭七次三死得蹊蹺,不明就裡,無人知曉他為何而死,死前有沒有給他們留下麻煩。為此,少老大緊急召集大家連夜開會,但薩根沒有到會。他已經連續兩次沒有來開會,如果沒有出事倒也罷,不滿而已,但現在出事了,少老大不禁心有餘慮。他對薩根的印象本來就不是太好,覺得他太張揚,愛顯擺,“上下兩個口子”都太鬆,慾望太強。
這種心情和形勢下見到薩根不期而來,少老大的臉色難以鬆寬下來,陰沉得像窗外的霧氣,“你怎麼來了?該來的時候不來。”
薩根嬉笑道:“我是來邀功領賞的。”
少老大驚異,“哦,你已經把黑室地址搞到手了?”少老大不敢確定馮警長是否已將任務下達給他,所以根本沒往陳家鵠身上想。薩根攤開手,“這個嘛,還是讓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