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兒微微一笑。低聲說道,“小奴並未這麼說,小奴只是覺得,老爺不妨請那陳驀出來相見,好生勸勸他,若是他執意不從,不願迴歸正途,到那時,到那時……”
瞥了一眼吞吞吐吐的秦可兒,謝安微微嘆了口氣,惆悵說道,“到那時,身為朝廷命官的我,就唯有大義滅親是麼?”
秦可兒很識趣地沒有搭話,只是溫柔地揉捏著謝安的肩膀。
“姑且試試吧……”
謝安沒有多少信心地嘆息道,事實上,他並不覺得陳驀會願意投降。“想想,我跟李賢做事其實也沒多大區別……嘿!”
啊,陳驀不會願意投降的,除非謝安逮到了劉晴,用劉晴逼陳驀就範。
次日,謝安以自己的名義派人送了一封信至江陵,約陳驀出城一見,但遺憾的是,陳驀拒絕了。
對此,謝安並不感覺意外,與其相見兩人尷尬於對立的身份,倒不如不見。
不過,陳驀倒是給謝安回了一封信,一封讓謝安嗟嘆不已的信。
只見信紙中央寫著'梁丘皓'三字,但是已被一筆劃掉,在這三字之下,則另寫了陳驀兩字。而在其右側,'兄弟'兩字亦被一筆劃掉,下首寫著謝安的名字。
陳驀在這張信紙中要表達的意思,不言而喻。
古有割袍斷義,今有劃字斷義,很明顯陳驀是想跟謝安斷絕兄弟情義,他不會再當謝安是他的堂妹夫與好兄弟,同時也希望謝安只將他當成是敵人。
“果然是這樣麼?”
長長嘆了口氣,枯等了一日卻不見陳驀赴約的謝安,帶著秦可兒,帶著苟貢、漠飛等一干護衛,返回了李賢的軍營。
不知為何,回到營地,謝安總感覺有種莫名的違和感,他感覺一路上許多將領瞧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是因為得知了自己與陳驀的關係?謝安苦笑著搖了搖頭,帶著秦可兒徑直來到了李賢的帥帳。
事已至此,謝安也無法再包庇陳驀了,畢竟陳驀已經清楚地表明瞭他的意思。
很意外地,李賢站在帳外等候著謝安歸來,表情同樣很古怪。
“回來了?——如何?”
搖了搖頭,謝安嘆息說道,“他沒有來……”說著,他望了一眼李賢,吞吞吐吐說道,“坑人王,本府……”
見謝安重新啟用'坑人王'這種讓自己哭笑不得的稱呼,李賢無奈地搖了搖頭,彷彿猜到了謝安想說什麼,擺手說道,“狙殺陳驀這件事,你我再從長計議不遲……”
“咦?”謝安驚訝地看著李賢,他真沒想到,李賢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鬆口退讓。
難道是自己昨日與他爭吵的關係?
謝安驚疑地望著李賢,他可不覺得李賢是容易受威脅的人。
“謝尚書啊……”在謝安錯愕的目光下,李賢搓了搓手,用一副憐憫同情的目光望著謝安,猶豫著說道,“唔,昨日的爭吵,小王也有不對之處,謝尚書便莫要放在心上了……唔,呃……那個……”
“你怎麼了?吞吞吐吐的?”疑惑地望了一眼李賢,謝安正準備撩帳幕走進帥帳,卻被李賢連忙攔住。
“事實上,唔……除謝尚書之外,第二支援軍到了……”望著滿臉疑惑的謝安,李賢的目光中充滿了同情,在他身後,那一大幫將領亦是用詭異的目光望著謝安,一言不發,氣氛壓抑地著實令人不安。
“援軍到了?”謝安錯愕之餘,臉上亦露出幾分喜色,輕笑說道,“這是好事啊……”
“好事是好事……對我軍而言確實是好事,不過,對謝尚書而言,恐怕不是什麼好事……”望著謝安,李賢欲言又止,良久,用異樣的口吻說道,“總之,謝尚書最好有些心理準備……”
說完,他抬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