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彎下,小鳥依人道。
“我也想,可是孃親不讓我出這庭院呀。”
“孃親說,今日要請一個人來幫阿姐算姻緣呢,阿姐也不去看看嗎?”
“我又不信這些,若人與人的姻緣可以用算的,那父母之命不是十分多餘?”玄洛用手指點了下玄姿凍得冰涼的鼻尖,忙幫她把被子蓋好,“你瞧你的鼻子這麼涼,小心病了。”
玄姿抬手撓了撓鼻子,咯咯笑著:“阿姐就不怕那個人給阿姐亂指人家嗎?”
“你小小年紀還挺多事,這麼急著阿姐嫁人嗎?”
“才沒有。”玄姿實話實說,“我恨不得阿姐不嫁人,你嫁走了……就沒人和我玩了,為此我還特地問了孃親,卻被孃親指責了呢。”
玄洛聽見這話,忍不住淺笑一聲:“噢,說來聽聽。”
“我與孃親說,為何阿姐非要嫁人,就不能娶個人回來嗎?孃親卻說我胡說,自古女子都是嫁人,哪裡有女子娶人一說。可是我又不捨得阿姐嫁人,我也悶的很。”
玄姿說的認真,卻見阿姐只笑不語,一臉童真問:“莫非阿姐也覺得,我說錯了?”
“沒錯,我覺得你說的極是。”玄洛應著,又有些出神盯著天花板。怎麼不明白玄姿的意思,她只希望自己的婚姻大事可以掌握在自己手裡。
玄洛自認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她不輸給任何男子。長大習武防身,師父誇她天資過人,稍加練習男子也不一定是其對手。這兩年,她女扮男裝遊歷在外,深感自己與那些男子並無差別,內心早已萌生了一種不可思議的想法,那便是為何男子天生便可三妻四妾,而女子不管多優秀,最終的下場,都只能被鎖在那四方天地,日夜等著丈夫歸來,帶著孩子長大,如此度過一生,玄洛想想就覺得害怕。
不知從何時,在她心裡有了一個根深蒂固的念想。那便是姻緣大事,一定要由自己決定,這一生方不會白活。
被心認定的人,就不會再改,除非死。
……
玄洛自認見過很多人,看過很多事,大江南北她都親自遊歷過,卻從未被這樣一個人所吸引,還同為女子。
彷彿她什麼都沒做,只是撐著白色蠟紙傘靜立在桃樹下,不知在等著誰。
只是一個背影,就鎖住玄洛的目光,促使她停下了腳步。那聞聲轉過來的身影,單單看了玄洛一眼,就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安雅徑直走到了她面前,莞爾一笑:“武陽公主安好。”
“你……曉得我?”
沒等安雅回應,在她身後出現一個人,那人屈膝行禮:“武陽公主,雅大人,丞相臨時有事,要晚些才能回來。特地吩咐小的不能怠慢了二位,小的已經在西華臺備了茶水,請二位移步。”
兩個人聽見這話,相互對視下,轉身跟著下人朝著西華臺走去。當她們走到了西華臺的外廊上,默契的駐足並肩而立,望著丞相府內美麗的雪景,很是欣賞。
下人見兩位突然來的興致,悄然的離開,回到房間內,先行準備茶水茶點。
玄洛看著眼前的風景,深吸了一口氣,感嘆道:“丞相府果然與眾不同。”
安雅聽出這話裡的言外之意,“武陽公主府邸種滿蘭花,在我看來更雅。”
“蘭花?”玄洛目中波光流轉,凝視安雅的側面,問道:“大人怎曉得玄洛府中種滿蘭花?”
安雅轉過頭來,言笑道:“前些日因令母邀請,我有去過府上,遺憾的是並未見到武陽公主本人。”
“前些日?”玄洛好像想到了什麼。
——阿姐,這個給你。
——為何給我這紅線?
——今日家中來了位好漂亮的姐姐,下人稱她為雅大人,是孃親邀她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