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東西上他早就已經隱去了‘不重要’的部分,包括與舒妙泉狩獵而受傷的事情,可是——還是被她知道了。
而這件事情,知曉的除了他與舒妙泉,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驃騎將軍之子周漓,人稱櫻雪公子。
驃騎將軍與鄭初鳴素來交好,兩人是同門師姐妹,所以周漓在鄭府裡有自己的院子並不足以為奇,但當年他曾答應不將狩獵之事告訴第四人,此時為何會讓舒妙煙知道?
如果她對他而言沒有什麼重要意義,他又怎會違誓告訴她這件事?
有極淡的寒梅香若有若無的傳來,像是冬夜的春風拂過沁寒的梅瓣,清而不馥,香而不俗,令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沈玠眉尖一凝,輕輕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身旁的趙氏已先他而動,忙著吩咐身後的秋兒去準備些點心瓜果,聽上去都是常備的一些細緻用食。
“師姨!”人未至,聲先行,悅耳的音色如珠玉相擊般動聽,優雅的步子更像是池中盛蓮般的步步生幽。
來人一襲雪白的暗紋長袍,簡單而飄逸,長而柔軟的烏黑長髮順澤地瀉在肩上,只一根銀色的髮帶襯在髮間,與腰際的銀紋衣帶暗相呼應,那幾朵櫻花暗飾在燈光下泛出些獨特雅緻的韻味。——正是驃騎將軍之子櫻雪。
他的視線在廳中漫不經心地掃了一圈,最終毫不猶豫地落在正中舒妙煙的身上,對上她略有錯愕的眼神,那彎亮澤如黑水晶的眸子立時彎起了一抹俏皮的弧度。
“咦,煙煙,你也在呢。”
這熟得足以叫所有人想入非非的稱呼令沈玠呼吸一頓,暗暗深吸了口氣。故意忽略掉了他的存在,直接用最親呢最熟悉的稱呼,他不得不承認櫻雪的氣場比邵含雨高了一籌。只不過,以他對舒妙煙的瞭解,這個女人怕是還沒有了解櫻雪對她真正的心思……而且,如果他沒猜錯,她如今因邵含雨而為情所棄,怕是根本沒有興趣去理會那些風月情愛。
“小雪,許久不見。”舒妙煙微微眯起了眼睛,唇角掛著一如既往的淡笑。
“那你想不想我?”櫻雪眨眨眼,水汪汪的眼睛裡帶著幾許促狹的笑意。
“想你做什麼?”舒妙煙偏過頭,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我不記得——”和你有那麼熟,這五個字沒來得及出口,就見櫻雪眸中幽光一閃,長翹的睫毛抖出一道委屈的弧度,“你說過要對我負責的……”
負責——
負責——
他的手有意無意地護在腹部,那裡微微隆起了一點起伏,隨著他的步子引人遐思地起伏著,那樣小心的神情,令人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次桌上鄭都統那十二位神情各異的侍君。
在座眾人一時驚愣無語,趙氏呆怔怔停住了動作,竟不知該如何反應,沈緋驚得手中的酒杯啪的掉到了桌上,探究的眼神在舒妙煙和櫻雪之間掃來掃去,就連鄭初鳴,原本七分的酒意此時也被抽走了大半,赤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櫻雪的肚子,直恨不能直接掀開衣服瞧清楚個子醜寅卯來。
這櫻雪是她師姐最寶貝的兒子,她知道他向來任性慣了,可未婚先孕這種事……估計她師姐知道了一定會殺了所有人滅口。
“你這些天沒有胃口,是因為這個?”好半天,趙氏抖抖索索地站了起來,眼裡忍著淚揪住櫻雪就往懷裡帶,像是要將他仔細看清楚,“你這孩子,這事自有你師姨會為你做主,何苦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
“煙兒不會是個不負責任的孩子,沈公子——”他自小便喜愛這個師侄,雖說任性本性卻極為善解人意,如今這種事,他定要為他拿個主意才是。
“沈公子是賢德之人,以後定當會好好照顧你,來,正好沈公子隨煙兒一道過來,你來見見。”
鄭氏將櫻雪拽到沈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