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嬌俏靈動少女,話語間軟甜好聽,聽的人心裡一柔。
有人淡淡答她:“不過是幾個字,你要一旁去玩罷。”較之那少女,這聲音清潤孤傲,如玉珠相碰,又似淬了水的玉,帶著了一縷涼風直直撞進人心裡。
曹德聽聞皺眉,正欲攆人去瞧,皇帝抬手止住,側耳凝神,面上竟有絲恍惚,眾人見狀,立即屏息,赫連瑜十指扣於前,神色隱在逆光暗影裡,眸色深沉。
園中只餘了寂靜。
忽聽“呀”的一聲嬌呼,皇帝不知何事,微微側目,卻聽那少女道:“飛了,我去拾來。”眾人抬眸,果見一紙張淡薄凌空,順風而下,恰落皇帝足邊。曹德雙手捧起遞上,只見紙上密密的清秀小楷,皇帝信手拈在掌中,饒有興趣看了一眼,微微一怔,旋即神色肅穆。
眾人不知寫的什麼,忐忑不敢亂言。
卻見一個粉色宮裝的身影從花叢跑出來,喜道:“在這裡。”不想撞見聖駕儀仗,嚇得面上頓白,囁嚅開口:“父皇……”
皇帝才抬起臉來,見她一身粉色翟衣,襯得面如皎月,一雙眸子翦水秋月,小鹿一般瞧著她,許久未見她,倒是瘦了些。皇帝不覺軟了語氣:“耀兒?你到這裡做什麼?”
耀陽正要答,便聽一聲:“找到了麼?”
話音未落,一人長裾透迤,珠翠錚綜,自花中姍姍行來,周身似有光華不可逼視,滿園牡丹都啞然失色,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豔色震驚,一時天地俱靜,皆失神瞧她,她不想遇上聖駕,眼中閃過驚訝再無其他,嫋娜欠身施禮:“兒臣臨觀叩見父皇。”
臨觀?臨觀!
太子倏地抬頭直視,滿目驚豔之色,隨即沉進深沉的哀憂裡,赫連瑜神色亦是震驚,驟然瞧她,目光深邃不見底。
皇帝神色震動,打量她周身,那身錦衣卻是記得,昭陽嫌棄腰身窄瘦,正值下放賞賜,他隨口便賞了姝璃宮,竟不想在她身上有這樣的風致,她那臉上傷疤卻是記得,這孩子,醜的讓人驚目,美起來也……竟有幾絲不信:“你是臨觀?”
上官漫唇邊淺淡的微笑,眾人只覺悅目,正處下風,她身上如蘭清香,盈袖襲人,頓覺醉了,只聞她道:“父皇說笑,兒臣不是,能有誰是。”
眾人才回神,她便是臨觀帝姬,顧充媛之女,身居冷宮數年,稱無名帝姬,心裡卻是大震,都道昭陽美貌無人可及,今日一見,傾國之名,乃當臨觀。
皇帝亦是笑了,顛了顛手:“這是你寫的?”上官漫卻是垂眸,不發一言,皇帝眼中變幻莫測:“朕這次不罰你,下不為例。”轉手遞給曹德,曹德在他身邊伺候多年,眾人前聽著苛責的一句,他早已察覺皇帝唇邊的笑意,捧了親自交給上官漫:“殿下請收好。”
曹德親自遞物,這是何等的分量,眾人大譁。皇帝突看了一眼耀陽,她一直立在上官漫身側,卻是楚楚可憐的神態,溫和道:“耀兒近日瘦了,過會讓御膳房做些吃食送到……姝璃宮裡去。”曹德忙笑道:“奴才遵命。”儀仗前去,曹德也忙跟上,太子躊躇回頭,喚了聲:“十二妹。”恰赫連瑜也自人群中回過頭來,似是隔江望見璀璨星光,他人在燈火闌珊處,上官漫眸如寒潭,目光漠然掃過赫連瑜,彎唇對太子輕輕一笑。
有人喚他:“大人?”
“唔”赫連瑜回眸,卻是個三品的學士,只聞那學士笑道:“方才大人那番言論,下官著實佩服……”
他漫不經心聽著,再回首,唯見花海如波濤浮動,人已不在了。
兩人回殿,耀陽難掩歡喜:“姐姐,父皇會讓我去見母親麼?”她皎皎的一張臉,本是極甜美可愛,這會滿眼都漾著喜色,當真耀如月輝,上官漫不由微笑:“總要找個時機,再等等。”
耀陽神色一暗,旋即又笑了:“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