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童,帶著怒氣,進了書舍內。
一進內舍,正見到一個素袍老儒生,正臥在榻上,半眯著眼看書。
“先生。有事了。”
這書童進了門,大聲嚷了起來。
老儒生板臉道:“呼呼喝喝,成何體統,什麼事?”
書童叫屈道:“先生,外面來了一個書生,說是你的弟子,要見你。”
“既是要見我,必是有事。你帶進來就是了。”老儒生說道。
“先生之前不是交代過嗎?如果來的人姓柳,就打發回去,我可不敢做主啊。”
書童偷偷看了老儒生一眼,見先生臉色沉了下來,心下大定,開始搬弄起是非來:“先生啊。那書生也不是好人,來這裡拜見先生,還帶著一個惡人,兇的緊,說話十分難聽,分明是不把先生您放在眼裡。”
老儒生
皺眉,暗道:“柳姓書生?是那柳樸直?此子怎麼回事,分明是你情我願,怎地又來糾纏?還帶著一個人來。此子向來呆傻愚鈍,什麼時開了竅,還知道找幫手了?”
書童見老儒生不作聲,心中大樂,嘴上又道:“還不止如此哩。那惡人說我也就是了,我年紀小,讀書不多,罵也就罵了。但他指著門前的字,指桑罵槐,分明是藉機諷刺先生。我看他們哪裡是來求見先生,定是來找麻煩的。”
書童嘴上說著,心中不由冷笑:“你們欺我,怎叫你們見得先生!”
誰知這老儒生一聽書童的話,心裡猛然打了個機靈,倉皇坐起身,暗道:“壞了!這柳樸直不見也就罷了,與他同行的人卻不得不見!”
這老儒生,驀地想起了學海書院的院規。有這一條,是說學海書院的教習必須是德才兼備。首先一點,便是風聞尚佳,謙恭有禮。
如今若只是柳樸直,這老儒生還可以推脫有事見不得。但若有外人一同來求見,卻被他擋在門外,只怕要生出閒話來了。
想到這,老儒生不由怒斥道:“我平日怎麼教你?不知謙恭守禮,反倒是學那市井婦人,搬弄是非,亂嚼舌頭!”
書童哪想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又是氣又是害怕,連忙跪在地上,求道:“我知道錯了。先生息怒!”
老儒生此時哪是生他氣,借題發揮罷了。正了正衣冠,板臉道:“隨我去迎客,莫要再失禮。”
“是,先生。”書童打落著腦袋,跟著老儒生身後走了出去。
出了書舍,老儒生首先看到柳樸直,心理一陣膩味,又看師子玄,不由停下腳步,暗道:“此人是誰?氣質不俗,不像是尋常人家。”
師子玄今天雖然沒有穿道袍,但畢竟不是凡胎,老儒生也是常修儒學,自有一套觀人之術。
一念至此,老儒生更是放下姿態,走上前,笑呵呵,說道:“樸直你來了。近日有些繁忙,找我有事?”
又板臉對那書童喝道:“這是你柳師兄,是我的弟子,今天來看我,你怎麼還敢阻攔?”
書童委屈的差點掉下眼淚,扭扭捏捏,不情不願的賠禮道:“是,弟子錯了。柳師兄,對不起了。”
柳樸直連忙道:“沒事,沒事。你沒對不起我。”
這書生,已往憨直,被人欺負慣了,第一次被人道歉,有些不知所措。
老儒生雖是讓書童給柳樸直道歉,餘光卻在打量師子玄。就見此人揹著手,也不說話,也無表情,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老儒生吃不準,問柳樸直道:“樸直,這位是?”
柳樸直剛要說話,師子玄突然道:“你就是柳書生的老師?”
老儒生聽師子玄語氣輕慢,卻愈發認定此人不凡,拱手道:“正是,正是。這位公子,今日來可是有事?”
“也無他事。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