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臉色鐵青,眼眸子深處,顯露出絕望之色。
當幾日前韓漠率領大軍擊破蘇家世家軍,唐鳴梧就知道是事態嚴峻,只是他卻沒有想到,末日來得這樣快,一夜之間,西北大軍便已經破城而入,叛軍已經陷入絕路。
城下西北軍刀槍如林,寒氣霜甲,黑壓壓的如同烏雲壓陣,看著令人確實十分心悸。
人潮人海中,西北軍陣中緩緩分開一條道路來,數騎從那軍陣之中緩緩出來,當先一將銀甲銅棍,座下是那追風趕月的絕影神駒,正是此番勤王主帥韓漠,在他身側,則是竇善、肖木、秦洛等將領,這些將領的甲冑上全都沾染著血跡,那是同袍之血。
一夜血戰,城內各處屍體橫堆,天已經矇矇亮起來,黎明也是近在眼前。
望著城頭的叛軍將領,看著蘇觀崖一身戎裝儒雅風範站在城頭之上,韓漠的神情異常的冷漠,此番兵變主角之一燕太子已經死在天涯峰上,而剩下的幾名主角,此時便在城頭。
無數將士的鮮血染紅京城,罪魁禍首,便是這些野心勃勃之人。
蘇觀崖平靜無比,面對著城下密密麻麻的軍隊,緩緩開口,對著城下的西北軍高聲喊道:“你等都是燕國勇士,怎敢助韓漠這個亂臣賊子?”
雙方近萬將士肅然一片,除了戰馬偶爾嘶鳴,便只有寒風呼嘯,但是蘇觀崖這一聲叫喊,卻是勁氣十足,遠遠傳開。
韓漠冷淡一笑,沉聲高喝道:“蘇觀崖,事到如今……降了吧!”
降了吧!
這三字清清楚楚,沒有絲毫廢話,但是此時的韓漠,卻有足夠的資本說出這句話。
蘇觀崖平靜一笑,撫須道:“韓漠,本官確實小看你了。只是……你也未免太小看本官了,輸贏未分,本官憑什麼降了?”
韓漠寒聲道:“你自己也該明白,此時不降,便不會再有機會。難道你想你們蘇家真的……斷子絕孫?”
斷子絕孫!
何其狠辣的話語,又是何等讓人毛骨悚然的威脅。
“你若此時降了,我保證給你們父子留一個全屍!”韓漠手握血銅棍,緊緊盯著城頭的蘇觀崖,“如果你們還要負隅頑抗,我敢保證,你們的屍體最後連狗也不願意看一眼。”
城頭的叛軍將領都是微微色變。
韓漠的威脅,直白無情,那冰冷的語氣加上狠辣的話語,確實讓人身上流動著一股子寒意。
蘇觀崖大笑起來,高聲道:“或許我蘇家真的會滿門被殺,但是我蘇觀崖做事素來公平!”他悠然抬起手臂,指向東城方向:“那裡會有許多人為我陪葬,後來的史書,固然會將我蘇氏一族寫得一錢不值,但是卻無法改變,那些人的死,你韓漠也是難辭其咎!”
韓漠面不改色,冷淡道:“古往今來,凡誅殺大奸大惡之賊,總難免犧牲!”
“大奸大惡之賊?”蘇觀崖嘆了口氣,道:“韓漠,世間的善惡,不是幾句話就能說清楚,這天下間,本就沒有絕對的善與惡。你今日風光一時,或許會榮耀無比,但是隻要我這邊訊號一發,東城刀光乍起,你的榮耀,將會失去很多人來欣賞。”
韓漠臉色冷峻,卻沒有說話。
就在此時,卻聽得西北軍軍陣之中有分開一條道路來,十多騎已經從人群中賓士過來,韓漠轉過頭,卻見到當先一騎白鬚白髮,卻是蕭太師,在他身後,則是其他數名世家官員,自己的父親韓玄昌正在其中。
看到父親安然無恙,韓漠知道西花廳和風騎的突圍和接應計劃成功,心中頓時鬆了口氣。
蕭太師一行人飛馬上前來,韓漠翻身下馬,上前去,顯得很是謙恭,向著蕭太師等人拱手行禮,而韓漠身邊的諸將也都下馬來,向內閣官員們行禮參見。
蕭太師看著一身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