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金陵馮家的事情他也出了力,這才有了後來薛蟠舉家上京。把薛家人留在府裡住著,固然是因為王夫人的面子,更多的是他覺得薛蟠實在不著調。親舅舅王子騰出京了,以薛蟠的性子來說,若是沒個管束,肯定會惹事。到時候,還不是得自己出面去給他託人走動?為了避免這個麻煩,賈政也就順著王夫人的意思留了人在榮國府住。可是,誰能成想,他不惹事則以,一惹事,就惹到了皇子王爺頭上去了呢?
“二老爺知道,林家表弟是寧大學士的義子。寧學士跟今上是嫡親的表兄弟。聽說,四皇子和水王爺從小都是他開蒙的呢……”賈璉輕聲道。
賈政皺著眉頭一抬手,“不必說了,我都明白。”這王爺也好皇子也罷,哪怕就沒有被驚駕,就憑著這層關係,怕是也要為林家外甥出頭的。
賈赦看著手上的一隻翠綠的扳指,搖頭道:“不是我說你,要是薛家不在咱們府裡住著,愛怎麼惹事就怎麼惹事去,誰管他肝疼!現如今,哼,別給咱們府裡招禍就唸阿彌陀佛了!方才我跟璉兒說了,這事兒,不許他再去多事。依我說你也該好好敲打敲打弟妹,好好兒的,得分清楚誰遠誰近才是。”
從賈赦這裡聽了一通酸話,賈政心裡的火氣憋了老高。才回了王夫人正房,進門就摔了一隻上好的汝窯小蓋鍾。
王夫人還倚在涼榻上,她今天被林燁幾句話擠兌的沒了面子,正摟著心口嚷煩悶。金釧彩雲兩個大丫頭一個跪坐在腳踏上捶腿,一個替她打著扇子。冷不防賈政進來就摔打東西,嚇了王夫人一跳。
還未及起身,已經被賈政指著鼻子罵道:“當初你說要留了你妹子一家住下,我念著親戚的情分不能說別的。可是你也得約束著些罷?如今弄得驚擾王駕,衝撞皇子,更要打殺我榮府的嫡親外甥,他們怎麼就這麼大臉呢?你去告訴你妹子,她要怎麼著儘管去做,可別拉著我賈家的人一同獲罪!”
當著一屋子丫頭婆子,王夫人臉上哪裡下的來?當下便用帕子掩著臉哭道:“老爺這是怎麼了?從外頭聽風就是雨,就不能容人辯白一句不成?若是這麼著,真真是冤死我了!”
“且不說這事情到底與蟠兒有關無關,便是有關,又跟我有什麼相干?老爺來發作我,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呢?我沒了臉,難道老爺便高興了?難道宮裡的娘娘就體面了?”
“你,你……”賈政原本不善言辭,這時候氣的手都顫抖了,指著王夫人說不出話來,“你”了兩句,索性一甩袖子,“我不管了!你自己想去,這事情對娘娘有好處沒好處!”
說罷,轉身氣吭吭地走了。跟在他身後探頭探腦進來的趙姨娘見狀,一挑兩道極細的彎眉,扭著腰追了上去。
恨得王夫人後邊低聲咒罵不止。
林燁可不管別人如何混亂,次日一早,便又該往寧朗之那裡去了。黛玉不放心,定要他多帶幾個人出去。賈母也道:“好孩子,不防一萬,就防著萬一呢。多帶些人到底安心,再說家裡也不是沒人。”
想了一想,索性叫了賈璉進來,吩咐道:“你親自送你表弟去寧府,若是出了一點兒岔子,我都只找你說話!”
林燁笑道:“這是什麼道理?我自己唸書做文章,倒要麻煩璉二表哥跟著我受累?”
“這話就見外了不是?”賈璉忙也笑道,“咱們嫡親表兄弟,誰跟誰?”他心裡是真高興。寧朗之是誰?大長公主的么子,當今皇帝的表弟,如今的侍讀學士,那跟一干子賈府來往的老勳貴們就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人家那是真真的皇親,真真的天子近臣!能到他跟前去,不說得什麼好處,起碼先混個臉熟不是?
林燁看了他一眼,見他臉上笑意十分真誠,嘴角一勾,“那就有勞二表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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