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來修繕。後來林燁帶了姐姐弟弟進京後,又是一番大的整修。故而雖是冬日,府中的景緻卻也不顯寥落。小路兩側,玉竹森森。蒼翠的竹林中間或點綴著幾株老梅樹。也不知道是何品種,眼下並非花期,卻也開絢爛。在一片白雪綠樹之中,越發顯得清冷多姿。
徒四負手看了一會兒,過去從樹丫間摘下了一枝,才進了林燁的院子。
這邊兒林燁吃過了早飯,看看外頭大雪紛紛揚揚的,也懶怠動彈,倚在窗前的熏籠上,又在腰間搭了一條波斯進貢的上好毛毯,舒舒服服地窩在那裡看書。
紫荷等人將茶水點心果子等物放在熏籠旁邊的小几上,各自出去了。這也是林燁往常的習慣,他並不喜歡屋子裡好幾個丫頭在那裡盯著自己。
外邊門聲一響,林燁先還以為是哪個丫頭又進來了,眼皮都沒抬,只問道:“又做什麼?”
半晌卻是未聽見回話,抬頭一看,卻見徒四笑吟吟站在門口,烏沉沉的眸子,目光溫柔而繾綣。
“你怎麼來了?”林燁微微驚訝,順著窗紗中間的明瓦往外看去,一片白茫茫大地,鵝毛似的雪片依舊不斷地飄下來。“這老大的雪,路上可還好走?”
說著,便揭開毯子要下來。
因是在自己的屋子裡,他身上的也沒有穿大衣裳,只家常的一件兒竹青色錦緞棉襖,下邊的褲子撒著腿,竟是赤著雙足的。
他的骨架比之尋常男子要小些,且身形清瘦,那雙腳上面板白的幾近透明。踝骨纖細,不盈一握。足尖處腳趾圓圓潤潤,泛著淺粉色光澤的趾甲竟是如水晶般光亮。
徒四看著他腳背上隱約可見的青色脈絡,上前幾步騰出手來將林燁的腿又塞了回去,“這大冷天的,也不說穿上鞋襪?腳若是著了涼,渾身上下哪裡都不得勁!”
話是這麼說著,握著林燁足踝的手卻是不肯放開,略帶著薄繭的手指緩緩摩挲著,很是有些挑逗的意味。
林燁怕癢,縮了縮腿,無奈徒四握的緊,掙脫不開。索性放棄了,只笑著問道:“外邊冷不冷?”
“還說呢,街上連車都走不了了。”徒四身上裹著的玄色貂皮大氅原本落了不少的雪,屋子裡暖和,這麼會兒功夫,雪花化作了水珠兒。他也不介意,將從外邊摘來的梅花遞到林燁面前,“香不香?”
也不待林燁說話,自己站起來,將花架上的青瓷花鳥紋玉壺春瓶取了下來,把花插了進去,左右端詳了一端詳,笑道:“枝型遒勁,花朵疏密有致,不錯,不錯!”
一行說著,一行解了自己身上的大氅,隨手往椅子上一搭,自己過去也坐在了熏籠上。
“那梅花原就是在雪中才顯精神,讓你這一拿進這暖和屋子,終究失了些趣味。”林燁下巴一點,指著屋子裡一盆才開了的單瓣水仙,“這才是屋子裡養著的。”
徒四笑道:“名堂真多。”
他一路坐車過來,又走了這許久,身上很有些冷氣。手伸進毯子裡,在林燁腰間一握,“給我唔唔吧。”
林燁還未說什麼,外邊老管家林勝的聲音響了起來:“大爺,送了茶果過來。”
徒四做出一個“嗐”的表情,不情不願地將手伸了出來。林燁忍著笑,叫道:“進來罷。”
林勝帶著兩個小廝進來了,對著徒四林燁二人躬身道:“大爺,外頭雪越發大了些。王爺午飯可是要在這裡用?”
這話說的徒四臉上都有些繃不住了,只順著坡下來,“既是這樣,有勞林管家了。”
林勝是個實在人,人家王爺都這麼說了,還如此客氣,那真是有些個受寵若驚,忙又是一躬到底:“王爺折煞小人了。我這就去吩咐廚房裡預備酒飯。”
看著林燁真是一副大爺的樣子,懶洋洋倚著一隻胖胖的、怪模怪